毕业

明明才几年，曾经熟悉的几个字眼却有了陌生感

苏子世：梧桐

终于说了一句话

“哦那个区啊，在市中心是吧”

有个街倍儿漂亮，全是梧桐树，遮天蔽日的…

楚钏的话匣子打开就很难收起来，中餐店里英语掺杂着国语有着怪异的和谐

苏子世手中的筷子已经停了半晌，拌匀的面散发着热气和香，他没再说话

梧桐……

咔嚓一——一

踩碎―片梧桐叶

这个季节梧桐树还没怎么掉叶子，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片，唐小小晃悠在清晨的街上往家里走，手里提溜的豆浆油条散发着热和香

……

盛夏

阳光穿过枝桠孔隙，唐小小仰头慢慢迎上片片晨光

这条路很老了，她每年暑假回来都要重走一遍，遮天蔽日的梧桐树长得比曾经那些年还要繁茂，叶片翻腾出绿浪，有风掠过飒飒作响

她发丝扬了扬站定

两个小孩在前面喧嚷，一人拿一个包子蹦蹦跳跳穿梭在路边蒙了一层灰的轿车之间

那是这条街一家老包子铺的三角包，她当年总要缠着苏子世和她一起去买两个…

风撩着睫毛，唐小小手中晃荡的几杯豆浆慢慢平静，她迎着晨风看着两个孩子半晌

以往觉得是理所应当，现在竟然成了奢望

甩甩头，发丝悠扬缠连又分开，唐小小抬起脚踏上落地未显枯黄的绿叶继续向前

绿浪依旧，她只身一人走过了街道

其实少了谁都无妨，唐小小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地板上铺陈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她刚从学校搬回来放置的还很乱，大学几年她除了毕业证剩下的也不过这些

李美英：还有这个箱

李美英从外面蹭开门把怀里的小纸箱子推到了她面前，里面是她毕业照片还有大学考的几个证书

李美英：放好，这么大的人了别再丢三落四

地上的唐小小还在捯饬烂摊子，脑袋瓜支楞几根毛晃荡来晃荡去像根天线，李美英伸脚踹了踹她的屁股

李美英：听见了吗？

地上的人挨了一下脊背瞬间绷住拱两下往前挪，偷摸把自己的几支口红往包包里面塞塞，嘴上嘟嘟囔囔应承

唐小小知道了知道了

可惜她紧张的样子谁都骗不了，李美英一低头瞧见了包里露出来的口红金属管，弯腰拍拍她的脑袋

李美英：不用藏，打扮呗我又不生吃你

她今年22岁，大学都已经毕业，还像小时候一样怕她的管束

李美英抚平她翘起的几根毛弯腰坐在她身边，从那个纸箱里扒出来她的毕业照

李美英：化了妆倒是秀气不少

照片刚拍没多久崭新崭新被含在塑料封膜里，上面二十多个学牛站成几排年轻人

李美英一眼就瞅见了唐小小，就她笑得最开心，长头发披在肩膀上，脑袋上的学士帽歪歪扭扭不折损她的笑容

大概那天有风，几丝发粘连了脸庞，弯成月牙的眼眸星星点点，下面是露出的一排小牙

真的是长大了，李美英转头看看她的侧脸感慨一声，用毕业照刮刮她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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