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死了,我最大的敌人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生活也没有好过。
起初电视里播报他的死讯,我还很开心,可是,渐渐,我的视觉好像出了问题,也许是在某个下雨天,一个黑影缓缓地跟着我,或许是马路上的擦肩而过,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最近,这种幻觉愈发频繁。
每次他经过我身边时我都想抓住他,可是 ,一眨眼,他又消失了。
这次,我依然站在台前工作。
店里走进一个人,我低着头擦着手里的被子,问道。
季笙鹿:您要喝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回答。
我抬头看着他,不由得一震。
他!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许久。
他缓缓说出几个字。
神秘人物:不用了
一模一样的声音,我到死也不会忘记!
我拖在吧台上,声音颤抖着问他。
季笙鹿:您……您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我极力地暗示他。
千万不要是他。
他已经死了啊!
神秘人物:哦?是么?或许吧
他的回答几乎透露出什么信息。
可是正常人被问这样的问题,是不会说这样的回答,他的言语里,有和边伯贤一样的轻蔑。
季笙鹿:那……
还没等我说完 ,他消失了。
我走到椅子旁,把门关上,今天暂停营业。
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断了,我已经30多了,和他周旋了那么长时间,不知不觉,他占有了我整个青春。
从认识他开始,到他死去结束。
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他摧残了我,让我千疮百孔。
终于,我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他的阴影,注定伴随着我活下去。
我多么可悲的人生。
我不能再这样了,我也想有好的生活。可是……他还是笼罩着我。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入睡。
可梦里是边伯贤。
梦里,他活着,他的身体已经腐烂,趴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咬断了我的血管,之后……我醒了。
醒来后,只有无尽的哭泣。
哭啊哭,哭到天亮。
还得上班。
醒来后,眼前却会时常浮现出边伯贤的模样,他白嫩的皮肤,他好看的容颜,他美的不像话的手,和他叫我时的亲昵,仿佛他都没有死一般,好像一切都是梦一样。
我意识到我要去看医生,也必须去看!
我坐着公交车,到了医院,我挂了号,排着队,即使在这个过程中……
我坐在椅子上,面着医生,我告诉他我最近总是出现幻觉幻听,我告诉他我曾经被一个人在心里和生理上有过巨大的伤害。
经过漫长的聊天,他向我推荐了另一个人,说他擅长心理方面的事,比那个医生更专业。
这次聊天于我而言没多大用处,我肚子漫步着,惠风阳煦,偶尔云会遮住太阳,天空像被染了一样,湛蓝得刺眼。
我边走边一个人发呆,我现在已经被边伯贤折磨地心力交瘁精神涣散,我突然有种不知名的悲伤涌上来,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逆行于茫茫人世。
即使面对权力的代表,我也不曾害怕过,可是人总会累,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心灵已经破碎身体也被折磨得不堪,什么断腿瞎眼她都尝试过了,什么父母双亡爱人背叛我也体会过了,这滋味可真不好受,我突然意识到,我原来,也是个女孩子……
这些负能量爆炸在这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我无助地蹲在小巷子的角落里,没有人会借我双温暖的手,安抚我一分一毫,我把头埋进膝间。
我沉浸在痛苦中。
从包里拿出记账用的笔,在墙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也许早该离开人间……”
而后又开始哭泣。
这是这时,奇迹般的,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神秘人物:你在哭泣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声没有多么明确的安慰 ,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只会哭的小孩子,哭得更凶了。
支支吾吾,模模糊糊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的话。
我没有回答。
神秘人蹲下来,可我感受到了来自上面的目光的注视,他拿出一包心相印,还没拆开。递给我。
这陌生而不参杂任何目的的行为,好像给了我无名的支撑,好像有人在证明我活着一样,我伸出手接过它,始终低着头,赶紧拆开,先擦了擦眼泪然后顺势往下划狠狠擦了一下鼻涕。
然后那个神秘人然后转起来缓缓离开。
等他走的差不多远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朦胧的白气挡在我的视线中,神秘人穿着一身黑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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