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毕业

她们越走越远，直到连身影都看不到，唐宁还站在原地。

高三过得实在太快，每个人都很忙碌。教室门口，楼梯上，到处都贴着红色励志语录。统考试开始，再到百日誓师大会，一模二模三模。

唐宁的话越发地少，成绩越发地拔尖，她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没有再去碰竞赛。

她告诉自己，别回头，别去想。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

那时候每一晚的夜，都是安静的。

最后一个星期，倒计时板上，终于只剩下鲜红的7。高三的教室要当高考考场，布置考场的时候，墙壁上的所有东西都被贴上白色纸张。

老师留了人打扫卫生，教室里灰尘飞扬，有人不小心被呛着，咳嗽着就咳出了眼泪。

高一高二的学生放了假，他们就搬去高一新建的教学楼，在操场的另一边。

教室走廊前有一条河，对面一片刚长出来的草地。

每一层的楼梯走廊上都拥挤着高三学生。用书页折成的白色千纸鹤满天空地飞，有的落在河里，顺着飘走。有人冲着远处呐喊，引起一栋楼的笑声。

唐宁穿过人群，背着书包进教室，找到新的位置坐下来。这是靠窗的位置，最后一点阳光能落进来。

班里喧嚣嘈杂，她低着头收拾书本，身边突然站了个人。

唐宁抬头，看到刘童手里拿着一张同学录，她摇了摇手，俏皮地问：“能帮我写一张吗？”

刘童把纸放到唐宁桌上。

“啊，好。”唐宁小声答应。

刘童就站在她身边，等她写完。

“唐宁，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刘童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出来。

“什么？”

“谢辞啊。”刘童声音很轻松，似乎已经放下了，“之前我其实挺难受的。”

“.........”

唐宁瞬间握紧笔，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刘童盯着唐宁恍惚的模样，声音很低。

“直到后来，我看见谢辞和你谈恋爱的模样，才知道他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

高考前一天下午的教室，空空落落的。课桌上凌乱地堆着书本，放着水杯。黑板上有人用粉笔潦草地写了一句歌词。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毕业快乐。

6月7号，6月8号。一晃而过。

英语考完的那场铃声打响，所有考生涌出各个考场，每个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

熬了12年，寒窗苦读，终于在这一刻解脱。

唐宁拎着一瓶水，拿着文具，顺着人流走出学校。

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成绩出来，老师最先打来电话恭喜。临市两个并列理科状元都在同一个班，唐宁就是其中一个。当时她在卧室里收拾东西，爸爸握着电话走进来，满脸喜色告诉唐宁这个消息。没过多久，亲戚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祝贺。许爸爸坐在客厅，一个个地拨电话，家里气氛很久没有这么和谐快乐。

后来的事情，唐宁记不太清了。那天很累，她洗了个澡就直接入睡，躺在床上，心里什么都没想，脑袋里也放空一片，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接近中午。

玉华看她起来，放下手里的活，笑着问了句：“要吃什么，带你出去吃吗？”

“妈，我去厨房下点饺子，然后下午出去有点事。”她说。

玉华皱眉，“你好不容易考完了，吃点好的啊，吃饺子干什么。”

唐宁说：“突然有点想吃。”

饺子被放在保温盒里，唐宁带着，出了小区门口，随便上了一辆环城公交车。

车子很颠簸，她的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看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旁边有个老爷爷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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