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心于你（33）合唱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默桐手捧话筒，一句一句轻声唱着，包厢里闪烁着的五彩光落在她洁白的衬衣上，映出一片朦胧。

这是一首经典的民谣，低沉悠远，默桐半垂着眼帘，细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她似乎在看屏幕里的歌词。

“谜一样的，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唱到这一句的时候，默桐骤然抬起了头，笑容灿烂：“一起唱呀。”

歌曲的高潮部分到了，几乎所有人都会唱这个部分，于是包厢里响起了众人的大合唱——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默桐换了一只手拿话筒，并把话筒的头部朝向大家，另一只手随着音乐打起拍子，一副沉浸在歌声中的样子。

但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了楚言的身上，灯光明明暗暗，她的眼睛燃烧着炽热的火苗。

楚言刚唱完两首歌正在休息，一个不经意抬起头，对上了默桐的眼睛，那道目光像定身符一样罩在她身上，她不知道这是否是错觉，或者说，她希望是错觉。

默桐发现楚言在看着自己，便朝她挑了挑眉，歌曲刚好唱到：

“当你仍然，还在幻想。”

是你吗，楚言，你还停留在我逆来顺受的幻想里吗？

“你的明天，via via。”

明天的你还会如今天这般开心吗？

“它会好吗，还是更烂。”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

默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怎么现在才发现，曾经以为不可一世的楚言，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样强大。她优秀、高傲、在同学们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她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听从她的意见。她努力维持的坚壁防御，让别人以为她刀枪不入，她一直表现强势，但她的内心是忐忑的吧。

当楚言发现自己怪错了人的时候，她一定很恐惧吧，从来没犯过错的她犯错了，伤害了无辜的人，只要把握住这点，就能拆穿她这只纸老虎了。

可惜，当年的默桐并没有看透这些，只是现在也还不算晚。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

默桐仍是幽幽注释着对面的楚言，把她看得越来越不自在，如坐针毡。

是你把黑暗带给我的，难道你能否认吗？即使我靠自己的坚韧走了出来，难道我能轻易忘掉过去吗？

“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

间奏的模糊音已经成了大合唱的海洋，默桐双手打着拍子，顺着曲调哼歌，悠长绵远的曲调，真的就像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通往地平线的公路上，看着夕阳从背后洒下最后一束光，仍然温暖，却不刺眼。

终于唱到了最后一句，声音沉下来，逐渐变轻：“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尾音带着振弦声弥漫在这个空间，默桐放下话筒，走到了角落里的选歌机。余光里，她看见班长走到了楚宇和楚言身边，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但默桐靠猜也能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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