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到了,小竹躺在床上,回想起那天的事,不觉把脸埋进被子里,被子的皱褶像一朵花,姐姐在穿衣服,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学离家太远了。
“小竹,想什么呢?都害羞了!”
“想过年了!”小竹敷衍了事。
姐姐瞄了一眼,便出去了,小竹继续回想,就是这么美好。
这个家,爸爸妈妈奋斗了几年还是没什么效果,永远住在褪色的房子里,其实小竹也知道钱去哪了,都是为了三个孩子读书,小竹感激他们,但难以启齿。
难得团圆,妈妈杀了一只鸡,用柴火炖着,高压锅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好像对什么不满,小竹望着熊熊烈火,想到了人生,人生应该也要像火一样轰轰烈烈的。
一只白鸭“嘎嘎”的叫着,妈妈佯装生气说:“每天叫叫叫,刚吃完又要吃,真想把你杀了,给我们补补!”
白鸭听完就大步大步地回稻田里去,似乎腿撑不起身子,一摇一摆的,好不活泼,我们都笑了,这白鸭成精了,听得懂人话了,立刻逃走了。妈妈也笑了。
家里总是很悠闲,小竹和堂妹在田埂上散步,松树依旧活力,坚韧不拔地挺立了几十年,河边的田里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油菜,大片大片的油菜叶铺着,真是茂盛。
宿舍里,大家都在聊天,小竹走过去俯身坐下,李玫害羞说:“元旦节,班长约我去逛街,还给我买了件裙子,浅粉色的,中间有一条粉色腰带。”
“拿出来看一下!”杨朵说,大家都要看。
李玫从柜子里拿出来,浅粉色的裙子,裙边是粉色花边,里面都是厚厚绒毛,她们目光炯炯,表示很满意。
就这样聊到了快上课,然后匆匆去教室,小竹坐在教室门口,乖巧的坐着,班主任在吩咐事情,说什么你们都是高中生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竹思绪回到了初中班主任,觉得那时受过的苦,现在觉得只是下酒菜。
汪云正在认真复习功课,然后戳了她,眼神指了指英语书,小竹回神拿起书学习。
学习真是又漫长无聊又有成就感的事,每次小竹做出几道数学大题,心情就像蓝天白云一眼,宽阔。
这几天,邓婉总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凭胡帅怎么叫,也没用,胡帅叫开张甜甜,然后在她身边温柔地说话,邓婉却恶毒道:“别来找我了,我们已经完了!”
大家都惊讶的看向他们,胡帅好像没听见,依旧纠缠邓婉,让小竹想到失去宠爱的哈巴狗,一直纠缠自己的主人,小竹立即骂了自己,不能这样。
于是每个人都认为邓婉太狠了,这样对待一个喜欢你的人,大学都讨厌起邓婉来,只有张甜甜默默地陪伴着,小竹已经好几次看到邓婉脸上有泪痕,胡帅已经纠缠,邓婉依旧恶毒的回答:“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胡帅依旧哀求道:“婉婉,我不能没有你,真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邓婉语气缓了点:“胡帅,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不许哭!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邓婉最后用哀求的语气:“胡帅,回去好好学习,我也要学习了,我们就这样吧!”
小竹看着,仿佛从邓婉嘴型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自己也学着她的嘴型说了几遍,更加确定是这三个字了。
这次胡帅没有纠缠了,只是每天像幽灵一样没有灵魂,只是静静的望着邓婉,没有微笑,没有生机,只有悲痛。
邓婉一心看着课本,好像想把一切知识学完。
过了一个星期,胡帅变了一个样子,头发几乎没整理过了,像一个鸡窝,脸上都是些污渍,衣服好几天都没换了,简直就是街上的乞丐了!曾经的帅哥变得这么落魄。
小竹很是惋惜,好几个女生都去劝邓婉,但邓婉只是听着,没有行动,但脸上的神情是那么悲伤。
再过几天,邓婉就不来上学了,她回家了,班主任惋惜说:“邓婉同学已经退学了,因为她家出现了变故,他父亲最近过世了,得了绝症,几乎花光了所以的积蓄,现在她回家和母亲生活!”
“为什么不读了,学校可以补助啊,还有我们啊!”有人哑声喊着。
“我也说了,我跟她交流了几次,她不同意,也不愿让母亲那么累了!于是回家替母亲分担,哦,她还有一个弟弟!”
他们一时都语塞了,歉意地望着邓婉的桌子,很愧疚。
小竹眼眶一阵酸涩,流了下来,急忙用手擦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汪云赶紧递纸巾给她,拍着她的肩膀,班主任说着说着,眼眶也湿润了,就匆匆出去了。
大家都留下自己愧疚的眼泪,胡帅立即冲了出去,眼睛又恢复了生机,那时的胡帅像个英雄一样飞了出去,去拯救他的爱人,这是小竹说的。
班主任立即告诉了他家长,说他去了哪里,并劝家长不要动怒,应该跟孩子好好交流。
过了两天,胡帅还是没回来,他们的桌子空落落的,大家觉得少了什么,小竹很赞扬胡帅,并说这才是真正男子汉。
汪云点点头,开玩笑似的说:“如果你这样,我也会像个英雄飞到你身边!”
小竹不以为然道:“这是别人的人生,不可复制!”
汪云熟练地摸摸小竹的头,温柔道:“那我们创造我们的人生吧!”
小竹打开他的手,娇嗔道:“讨厌!”
过了三天,胡帅最终来了,捡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走时还热烈拥抱他的哥们,包括汪云,汪云赞叹道:“兄弟,可以,祝福你!”
胡帅看了看小竹,高兴说:“你也不错!走啦!”
一时两张桌子搬走了,好像他们从来没来过,但他们确确实实在大家心里。
班主任又在说:“不得不说,胡帅挺男人的,但退学是不正确的行为,你们不要学他,好好学习!”
同学们都笑了,原来班主任也是有情谊的人,大家眼中都是敬意。
“汪云,那胡帅他去干嘛了?”
“他陪着邓婉,可能一起努力吧!”
“胡帅父母?”
“他父母肯定反对,但也没办法,只能依他了!”
“他父母也挺可怜的,有个不听话的儿子!”小竹不禁叹气。
“你上次不是挺赞同吗?现在又变了!”
小竹点点头,又摇摇头,只好趴在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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