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尘心,细品流年,初冬在眼前,无事伴心弦。一次转身,残秋已成故事;一次回眸,深冬就在远方。看罢芦花白,又见桂花黄,心之所见,总会有所往。
下班后站在屋顶,远处夕阳渐沉,红了远处的世界。突然,头顶上一阵喧闹之声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前,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大群麻雀在摇旗呐喊着,小小的身形,灰灰的背影,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沿着前面的队伍轨迹快速行进。老鹰的翱翔在苍穹悬崖边,有振摄人心的威力,让人肃目噤声;燕子的表演在万物勃发的春天,把剪刀轻轻一挥,春天立马桃红柳绿。麻雀小灰灰,不是特定的环境,不是特定的季节,谁又去关注它的风景?
早几天去了乡下,乡下电线上总是站着几只或一排麻雀,或停或留,点缀在天空里,或晴或阴,总能把电线点画成五线谱,和着青翠的山,深红浅红的栾树,仿佛音乐在流动。坐在屋前桂树下,摘一把新鲜桂花,轻洒在刚煮的潽洱之上,深红与明黄,沉香与桂香,人生仿佛都在茶里。
仰头看时,才发觉电线上只剩两只麻雀,一只轻声唤,一只轻声应,它们应该是夫妻吧。风轻轻拂过,其中左边的麻雀突然细移莲步,头一伸一缩的,故意不看右边的那位,故意不出声,向左还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右边的那位呢,急急地跟着左边,旁边的挪一步,它紧跟着挪一步,似乎想与左边的同步呢。它的头还不停地点着,又是向上,又是向下,声音又大又急。突然它又急忙飞到左边,又是摇头,又是侧脸,直到原来的那只不再移动脚步。两只麻雀又互相深情凝望,一同振翅,飞入门前深红浅红树顶的栾树里。庄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想麻雀的小世界应该和我们人类一样吧,这个秋天,我非鸟,却知鸟之乐。
不过眼前的可是成千只的麻雀大世界啊!小世界的卿卿我我成了大世界的集体演练。密集时灰色变成深黑色,散开时又变淡灰色,不断用深浅涂抺着天空。低飞俯冲时,一部分急速往下,浓墨变淡灰,似乎是画家蘸着笔墨重落笔又轻收笔,只是没有留白。还未完全飞下去时,前面快速低飞的麻雀早已拉起队伍又迎着夕阳重新向上,一条条流动的水波一般,又浑然一体,让你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没有一只掉队,没有一只飞离队伍,看他们的背影就如同一朵忽开忽合的小花,汇变成大片大片的花圃。
听说这叫“雀泛”,他们借助集体的力量御风而上,集体觅食,集体防御。每一只麻雀飞行的气流影响着身边的所有麻雀,其他的麻雀也跟着受到影响。就如同我们一样,或积极上进,或颓废倾覆,你的气场总会影响身边的人,总会影响身边的世界。
有人说初冬已秋残,可是这初冬残秋之下却是一番如春般花开生机。看麻雀把澄静的天空涂抹着动感十足、深墨浅灰的画布,看他们欢快地时高时低,用最美的声音、最美的身姿,最具感染力的飞行大队点亮了初冬的旋律。这个秋天,我非鸟,却知鸟之乐。
远处湘江北去,一轮熟透了的晚霞红日渐渐没入水中,我行走在季节的末端,看麻雀穿过夕阳,渐行渐远,拉长了它自己的身影,也拉长了我的思绪。学学麻雀,过好自己的小世界,影响好自己周围的大世界,与万物交好,与这初冬交好,季节末端又何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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