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妈妈她没事吧?”雪琪迟疑地问道。她已经多年不用“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了,一时间舌头竟有些打结。
崔文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深深地望着这双儿女。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孩子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也是两鬓微斑了;只有如眉,还是那么美丽,依然光彩如昔!只是,只是……
他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心里千头万绪无从理起。
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崔文扬抬头一看,是承袭了他所有优点的儿子,——崔剑萧。
“爸爸,一切都过去了。噩梦醒来的时候一定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今后咱们一家人团聚,又可以从新来过了……”
崔文扬凄然一笑:“从新来过?不知道还可不可以?”
“为什么?”剑萧和雪琪不约而同地问道,不明白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崔文扬慢慢地扫视着四个年轻人,目光又回到躺着的爱妻身上,欲言又止。
“也许,伯……伯母身上有什么问题?”古超迟疑地问道。柳如眉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以至于他都不太确定是否应该叫“伯母”。见崔文扬轻轻地点头,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切中要点。他想,崔伯父之所以缄口不言,或许是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一些崔家的内务,不便在自己和纪紫豪这两个“外人”面前谈论,于是他站起来,对崔文扬说道:
“崔伯父,我和紫豪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崔文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说道:
“要看风景的话,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其实如眉,也就是我妻子,她的状况也并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要是愿意听的话,不妨就留下来!”
古超被说中心事,面上一红,心中却不免暗暗称赞:这人好敏锐的眼光,竟然能洞穿自己的心思!他也不便过多解释,只是自己拣了一只板凳,在一边静静地坐下来。
纪紫豪一向本是话最多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始终对眼前这位“崔伯父”心存畏惧,不敢多言。
崔文扬深情地望了望昏睡的柳如眉,轻轻地说道:
“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如眉的双腿就失去了知觉,连同往昔的记忆,也一并消失了!她所记得的,只有我和那场大火!这些年来,我和如眉相依为命,靠种些时鲜的瓜果和鲜花来维生。
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来,除了瓜果贩子和鲜花商偶尔上来走走,一般是不会出现陌生人的;自从受了那次打击后,如眉的神经变得过分敏感、脆弱。她怕见陌生人;记得收购鲜花的张老板第一次上来时,如眉也是吓得尖叫着就昏过去了!”
崔文扬怜惜地替柳如眉拉了拉被子,关爱之情溢于言表;他无奈地笑笑,接着对剑萧和雪琪说道:
“你们的妈妈现在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到她,所以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带她下山的重要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难道……”古超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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