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娜的第一次吵架

出了学校的范围，人又多了起来，街边到处都是烧烤摊，烧烤摊前，人群熙熙攘攘，男人大多冻得搓手顿足，女人捂着鼻子遮挡油烟，却又忍不住香味带来的食欲，武汉这个不夜城不是白叫的。我坐在出租车上，一直低着头沉默着，思绪万千。

我一直认为爱情必须是纯粹的，容不得一丝杂质，虽然我心里明白这是涉世未深，相信爱情的童话。也听过很多关于爱情终结的故事，或因金钱，或因性格不合，或因家里反对，但我始终不相信那么热切的爱在这些因素面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人的一生能遇到几次那种发自内心深处、侵入骨髓的爱呢？为什么在面对困难的时候，那么容易的做出放弃这个决定呢，这个决定不痛吗？那如果未来我和小娜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会怎么选择，我们会不会不离不弃呢？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铺天盖地的思念，虽然只是一天没见到小娜，但好像隔了三秋似的，迫切的想赶紧回家把小娜揽到怀里，告诉她我想她。

上楼的时候我都是跑的，可是当我气喘吁吁的推门开灯之后，发现小娜还没有回来。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半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掏出手机给小娜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听见小娜开心的声音：“回来了？”

“你人呢？”

“马上到楼下了，你再等我三分钟”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我点了一根烟，走到窗户旁看向楼下，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小娜下班晚的话我都是过去接她的，但是如果下班早，我都是做好饭，然后站在窗户旁边等着她，看着她出现在街角，看着她走过川流不息的街道，看着她走进楼道，然后去开门，站在门口等她。

一根烟刚抽完，我就看到小娜出现在了街角，熟悉的马尾辫，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和白色的衬衣，可是我的心猛的颤了一下，因为，有一个男人走在小娜的旁边，时不时的侧脸跟小娜说着什么，小娜也时不时的捂着嘴在笑。走过马路的时候 ，那男的从小娜的右边走到了左边，打着手势让过往的车慢点，护着小娜过人行道，然后到了楼下，两人面对面站着聊了几句，期间小娜一直点头表示感谢。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想立马冲下楼去把那个男的打一顿，但双脚瘫软，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门口。

“噔噔瞪”的高跟鞋声响起，不多久，小娜就出现在了门口，而我像是等了一个世纪。

小娜进屋后，一边脱鞋一边满脸开心的看着我说：“回来多久了？”

“也就几分钟”我冷冷的回答

小娜没发现我的异常，换好拖鞋之后就朝着我走过来，伸开双手笑嘻嘻的说：“今天怎么不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挡开她的手：“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小娜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几秒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满脸的怒气：“你有病啊，那就是个同事，他也加班到很晚，刚好顺路就一起走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和戴白在喝酒吗？你哪有时间接我？”

我随手操起旁边的电视遥控器甩在地上：“我没时间，所以就别人送你是吗？”

小娜一甩手把桌子上的水晶杯扫到了地上，伴随着玻璃碎的声音，水泼了一地：“杨铭，我都说了那是一个顺路的同事，你是不是疯了？”，说完坐到沙发上，嘤嘤的哭起来。

我转过身去，靠着窗户，又点了一根烟，酒精开始作用，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时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顺着玻璃滑落下来，像一条条泪痕。街上人都匆匆忙忙的赶路，找地方躲避下雨，其中有一对恋人，女生躲在男生的怀里，男生脱了衣服，撑在头顶。我想着戴白的事和小娜刚刚回来的场景，心如乱麻，在酒精的作用下，头更晕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过头发现小娜已经进屋睡了，但显然没睡着，房间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躺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难过、伤心、心痛、后悔，我好想冲到房间里，抱紧小娜，跟她道歉，可是身上像是被一头倔牛拴住了一样，没有动作。沙发到房间，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边，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只需几分钟就能让屋内的寒气消融，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小娜正蹲在地上，打扫遥控器和水晶杯的碎片，我站起来说：“别割到手了，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小娜声音冰凉。

我讪讪的说：“那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说着走到茶几旁去倒水。

“不喝”，小娜声音依旧冰凉，还带着一丝愠怒。

我尴尬的愣了愣，还是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一段沉默，只剩下拖把拖地的“嗡嗡”声。

终于，我忍不住了，那头倔牛被我胜了，我走到小娜面前，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小娜激烈的挣扎着：“放开”，但奈何没我力气大，始终挣不开，我凑到小娜的耳旁，轻轻的说：“小娜，对不起”。

小娜身体震了一下，便停止了挣扎，眼泪瞬间蔓延下来。

我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娜的小拳头在我的胸口捶了几下，带着哭腔说道：“你说说，你说说，你过分不？”

“我过分，我过分”，我轻轻的拍着小娜的肩膀。

“那你说说哪里过分了？”

“我不该在你辛苦收拾卫生的时候，坐那喝着水抽着烟，不帮你”

“你…”小娜仰着脸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假装不懂，接着说：“下次，我来打扫卫生，你就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抽着烟，监督我”

小娜破涕为笑，又锤了几下我的胸口：“我说的，是这个吗？”

我笑了笑，把小娜拉到沙发上坐下，搂着她的肩，小娜顺势靠着，然后我把戴白和小雨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小娜安静的听我讲着，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很忧伤，挽着我胳膊的手时而松开，时而抱的很紧。

听我讲完之后，小娜陷入了一小段的沉默，而我又被那种难过的情绪包围，不想说话。

良久，小娜才抱着我的肩膀缓缓的说：“别难过了，虽然小雨的选择很残忍，但也许她有她的难处，至少没有等到他们两走得更远之后再离开。”

我“嗯”了一声，抱紧小娜，贴着她的耳朵着轻轻的说：“我爱你”。

小娜笑了笑：“我也….”，

没等她说完我就吻了上去。

小娜忙把我推开，嗔怪的说：“大白天，你干啥呢？”。

我笑了笑，然后胳膊上一使劲，就把小娜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过去。

小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边挣扎着，一边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杨铭，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理她，抱得更紧了。

卧室的门“哐当”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屋外阳光灿烂，从窗户斜斜的照了进来，在武汉雨后的早晨，竟然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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