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一回乞丐变将军,花言巧语哄骗当今皇上,而那皇上也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这不,不过数月,那乞丐不就成了将军了?
“那将军前身也不过是个乞丐,又为何有这狗胆污蔑他人?且那沈丞相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和起来,不就是那不仁不义之人了?”有人提疑道。
说书人顺着自己悠长的胡须缓缓回答:“哎,如今这世道,有理不可多言呀!那公正廉洁的沈丞相在出城那夜之后便不知所踪咯!”
“传闻那画师大人也是在丞相失踪后消失不见的,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人猜测。
众人吹嘘,这两人,怕不是那种关系?
一直以来民间就有些许传闻,丞相与画师大人有不可言说的小秘密,还编策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话本子,他们这些老百姓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
热闹归热闹,丞相微服私访那入乡随俗的行为,可是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心,很少有大官如此对待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这一代的百姓对这位充满善意的丞相爱戴有加,听说其他地方的百姓更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丞相讴歌赞美。
现在想想,当时沈丞相和画师大人还在朝廷,皇宫也不像现在如此败落不堪,这二十多年皇上的一时兴盛,怕也是注入了他俩不少的功劳吧!
众人心中顿时明了,但这话也不敢多说。毕竟是食肉者的事,自己多嘴的话,怕是会被诛连九族啊!
“唉,如今这朝廷中食肉者众多,若那昏庸的皇帝还不自己从梦中醒来,这兴隆了二十多年的朝廷恐怕会自取灭亡啊!”听众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这种妇孺皆知的道理,那食肉者岂会不明白?怕是在掩耳盗铃吧!
罢了罢了,不过是个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又不是没经历过,那食肉者的事还是别多管的好!
“散了散了,都干活去吧!”手拿锄头的农夫大声喊道。
他是这一带的领头,众人自然照听,纷纷拿好工具准备一日的操劳去。
“哎哎哎,先别走啊!这故事未完待续啊!”说书人急忙唤道。这说出的话,讲出的故事,光一半可不好听,他自己岂不是会憋坏?
领头农夫大笑,对着他说道:“这接下来的未完待续可是要收钱的,我们这些小小的农民可承担不起啊。还请先生收拾好行李,快快赶往城中与那些个公子哥说书去罢!”
说书人憋红了脸,你说他好不容易来个乡下骗个过路费,结果还被人识破,这感觉真是不要不要的。
他也只好作罢,“行行行,听后面的故事也不收你们的银子!坐下来,咱们慢慢讲。”
“当真如此?”有人质疑。
话落,那说书人的脸瞬间便耷拉了下来,没有再理他。真是憋屈,好不容易来一回不收银子,结果还被人质疑。那年轻人悻悻地坐下,认真听着那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荒唐!一派胡言!这江湖上的传言真是不可信!”坐在高位上的男子一甩衣袖,将方才递上来的呈折推倒下地。因恼怒而暴起的青筋一动一动的,粗大得想跳出来一般。
见男子如此恼怒,周围的人连连跪下,而向来低声下气的将军此刻也起了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皇上,自从那前丞相沈思浩以及画师大人走后,这底下人如此也太不当您一回事儿了!皇上该重振旗鼓,免得这天下人耻笑您啊!”
此话有真亦有假,可因表面意思迷乱了心的离优可不这么想,那两人他先前有留念,但凭现在的形势上看来,却是一个大隐患!
底下的士兵以及天下的百姓明显爱戴沈思浩胜于他,这么大的隐患,可不能留!
“传令下去,全面搜查沈思浩与祁落寒的下落,前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后者则必须毫发无伤带回宫中。立功者,重赏!”说完,离优便大步离开了书房。
将军躬身,回令:“是!”
可谁也没见到,皇上下令时,将军深藏于眼底汹涌澎湃的野心思喷涌而出。
祁落寒轻轻放下怀里的男子,眷恋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又一圈,手更是不自觉地抚上那人清秀却异常苍白的脸庞。
他只是默默看着,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您终于来了。”身披斗篷的男子拱手行礼。
“嗯,路上清理了些许麻烦,国师说的那个方法,真能让人死而复生?”祁落寒提疑道。
这世上若真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为何无人尝试?又为何如今无人知晓?
“大人,此方法是在下翻阅月媂族祖谱中无意间发现的,上面对此方法的记载不过寥寥几页,却精细简约。”
国师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在下不敢百分百保证此方法的正确性,只是丞相现已过了四天未入葬,再过三天便是头七,而那时阳间阴气最重,最有利施法的成功。若过了那时,那便……无力回天了。”
听了这句话,本有些犹豫的祁落寒此刻已坚定了眼神。
“会对他有伤害吗?”
“大人放心,丞相不会受伤,但大人您历劫前几百年的修为可能会由此损耗,在下还不能确信修为会散失多少,估计一半有多,您……”国师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停顿得很明显,显然这个方法会对他有很大影响。
一般人,尤其是恢复了历劫前身份的神,不可能不在意自己几百年的修为。
就算是恩爱有加的上仙夫妇俩也在此关中犹豫,不愿、不想,往往就是这一犹豫,让万千本可救活的上仙们痛失伴侣,而之后则是每时每刻都在忏悔当时的犹豫不决。
这一关,是上天给的考验。可真正能挨过这一关的人,又少之又少。
更何况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一个毫无神力的凡人与受人爱戴万千的神。
二者之间他会如何选择呢?这也就是问当代皇上的选择,你要江山还是美人?
实在不好选啊,皇朝兴隆时,美人是吉象,而皇朝败落时,美人却成了忽悠君王,使皇朝灭亡的最好挡箭牌!
呵,这时代,不正是这样的吗?
所以你,会怎么选择?
“我愿意。”
嗯?什么?国师此刻也不顾主仆之分看向自己的主子,他没听错?自己的主子说愿意?这怎么可能?他与主子共生,自己是前朝皇帝为眼前这个前太子配的影子。
对,就是影子,不仅是在人间,在六界也是,他是他共生的影子。
不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主子是一个这样的人吗?尽管他承认丞相的美色确实不错,但主子是个这样容易被美色迷倒的人吗?
三年前他被派任务离开国都,前往六界汇报大人已苏醒的情况,来回路程二年,不过短短三年,这变化……
虽然说以前也见过他藏着丞相的画面,却远远不及如今,开始他以为这个六界的神不过玩玩罢了,可是现在……似乎认真了,而且是深入骨髓的认真。
“……大人,您,真的决定好了?”没办法,他必须问!真怕眼前这位大人为美色一时冲昏头脑,那六界可就损失了你大将啊,况且他在六界的仇人可不少呢。
“护法。”不言而喻的两个字瞬间封印了国师还想再问的嘴,唉,若真到那时,可就怪不得他了呀。
这六界,终究是太平不了的了。
不过他只是他的影子,影子要做的就是好好听从主人的话,这是他从小听过最多的一句。所以,这次也是一样。
他永远会守护着他。
“是!”
扇已起,桃已落,铃上相思谁忧怜?
画已终,笔已放,只添一笔别样在心头。
林君挥手一收,二人都愣了愣,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师父,这是……”那里的画师大人,很想师父,眉间也有点儿像他。而那个偏阴柔,最终还是逃不过人情世故的丞相沈思浩,又像叶九歌姑娘,虽然说一个女的像一个男的不怎么什么好说出口,但是性子及长相,确实一模一样。
林君拉回视线,轻叹道:“那是我百年前历劫时遇到的人,也是我的伴侣。”
叶九歌眼睛依然盯着那副还未完全消散的画面,似乎知道了什么。
“我,我想知道,后来丞相是否复生,阁主可愿告知于我?”
她看这个画面时,脑子里似乎跳转了什么东西,太快,甚至抓不住它的尾巴就消散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看到众人齐齐望向顾渊,他却手足无措的感情。很慌。
“是呀师父,而且,而且为什么这两个人的长相会如此像我们和九歌?”林湘急忙问道。
“林湘,你是我的分身。”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林湘,叶九歌也愣住了。
分身,也就是说他林湘不过是个假人?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代替他活?不!他不能接受!明明、明明他自己有思想啊,怎么会是……
“当年回来之后,意志已经快消散的我手中裂开一个口子,滴落的血恰好碰到了莲花,便孕育了你,吾六界名也不是林君,而是林湘君。”林君,哦不,应该是林湘君严肃地说道。
林湘君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说道:“画面中显示我用了月媂族的法术,也牺牲了我半生的法力,只为救活一个他。他活了,又不是活着。”二人诧异,什么意思?
“也不算复生吧,之后创了一个仙境,他喜桃花,那我就将仙境种满桃花,那林名曰桃花源,别称,世外桃林。村里的人都是我用幻术变的,麻木无神,却又恰好热闹。我想与他一起隐居在那,为了不让他记起那些伤心事,我甚至抹去了他的记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与我在那儿生活了数年。”林湘君悄咪咪地抹掉掉下来的眼泪。
“这法术再好也有保质期的,那一年他死了,化作风永远离开了我。死之前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是已死之人。起初他很惊讶,然后的表现便是释然。他说要我等他,不准我离开,那我便等,可是这数百年间,他一次都没来寻过我,你们说,他是不是放弃了我?骗子!”
叶九歌抬头,看见林湘已经和林君合体,是林湘君了。
她看着林湘君的脸庞,手也慢慢摸寻了上去。
她勾起一抹笑容,凑到他的耳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躲闪,就算是眼前这个酷似他的姑娘也终究不是他呀!
好别扭呀!
正当他不悦,抬手拂开叶九歌的手时,接下来她说的话便让他愣住了。
只见眼前这个叶九歌眼睛微微变红,眼里的情绪也不是那个纯情的小姑娘了,她微微开口,说出的话却是那个丞相的声音:“落寒,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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