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千年亘久的万家灯火,揉碎了酝酿的烟火气,池底徜徉着往来翕忽的游鱼。日光漫漫,人影生长,好似初晨氤氲了几里长的锦簇,惊扰了栖息于林梢的剔透清露。
村野升起袅袅炊烟,晕染了人间妆面,打翻了油盐俗物,蘸染了岁月的柔情蜜意,已为今日极难寻的景致。曾有菜畦连片,凫群压水,砂石具态,漫山芳草萋萋状;曾有绿洲小潭,亭台楼榭,清风朗月,流水淙淙怡然态。
二十一世纪的列车随风声而至,轨道上生机轰然苏醒,辉映着不昧的萤火微芒,扭转了今朝乾坤。斩落旧时代腐木般寂然的枷锁,存蠹虫伤本,却阙几分明媚浩然长气。
那些年未曾被打扰,是慢得下来的。而仍觉在镇上荒度的年岁,悠然自得的,是甚多的。
路过之人,傍午散着步,每每佯踏四步,执把罗扇,扑棱几下,清风过耳。有趣的紧,那却是几多年前的景状。尔后,每人皆要少去几阵,抑或沿街道踟蹰,来回的踱了下步。倘若无甚急事,多耗一天,便可游遍此地,撷花赏景而醉溺其中。或忙里偷闲,间入羊肠小道,便宜别事去了。而若待时日长久,那便就清闲下来了,搬个小凳往门槛外一坐,落花拂肩,自觉威风惬意。但这些镇民,只手头宽的,才悻悻踏出家门外,摘下背篓游山去了。
多年前,镇上建起一座工厂,众家皆喜,似并无汲汲于未来。可如今,天色微蒙,水流墨染,早已覆灭了蔚蓝的图缎愿景,针线已缝合住灵魂的窗口。它倾诉着野心的生长应当慢下来。
曾时,上古的时辰被割裂两部分,似清晰了生死界限,昨夜还栖息着怡然醉卧的星辰,夙兴之时却已把褪温的骸骨剖露无遗。风雨难御,原野苍莽,有几多饿殍于残雪中寂声。现却用物质埋葬了精神。
浸润了五千年风霜的民族,在铿锵中双掌紧握生命的夏花秋叶,心襟不畏葸荒芜。炙灼的勇升起了火把,耀明了广袤大地,使史诗蛰伏在历史长河里良久,令荡气回肠的歌声绕梁了千年。
“似水流年般的诗意才是一个人的一切,其余的全是片刻的欢愉和不幸”,时间,应当在精细咀嚼中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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