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恼

早晨7：00，销售部在开会，和以前不同的是经理换成了袁亮，同事们都亲切的叫他“袁哥”有的叫他胖子，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显得倒是能和群众打成一片。但办着公事都一丝不苟，丁是丁，卯是卯，员工都服他。他把任务详细的分配好，手下员工很给面子，没有反对建议后，他宣布散会，部下各就各位，他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经理办公室也真够气派的，足足有25平方米，里面装饰的十分漂亮，书橱里摆着很多书，自然是他钟爱一生的围棋书，书桌上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搁着一盘里面载着一个侏儒的仙人球。窗帘开着，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浮云，旭日的光辉直泻进来，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像被谁动了手脚，乍一看，成了一面耀眼的镜子。

“咚咚。”安佳敲着门。

“请进。”袁亮正对着他那台电脑。

“袁经理，这两份销售计划，我做好了，你过目。”

他把自己的思绪从电脑里拽出来，回过神来看两份计划。

“我说安佳呀安佳。“他深深的吸口气，并开始摇手晃脑。

“你坐，先坐下，真要给你好好灌输灌输。“他双手支着台桌，撑起肥硕的身子然后走到门口去关门，也给安佳倒了杯水。

“好呀！”安佳翘起二郎腿。

“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个灌输法。”

“雷声大，雨点小，花絮多，果子小，说的比唱的好。”

“噢，你是说这两份不及格了？”

“肯定不及格，太理想化了，单方面看到我们公司生产水平，而市场的饱和度和别的企业竞争等诸多因素没考虑周全。”

“我已经是实事求是了。”安佳双手一抬辩解道。

“你这个是抓不住客户的，就连用词也……佩服佩服！”

“什么……”

“文字激越，气势惊鸿，你以为在写小说啊！我不是提醒过你了，销售目标值要实再具体些，你看这做的——虚，要现实点。”

“我用的是浪漫主义手法！”安佳说。

“还什么手法，我告诉你，这两份计划很重要。”袁亮一边说一边拿手敲了敲桌子。

“无论如何今晚要做出来，明天要拿去给总经理批阅。”

“噢，明天你是拿这两份计划当情书献媚啊！”

“放屁。这是上班时间。”

“sorry！喂！听说这妞（snow）很漂亮，还没男朋友。”

“注意场合，别瞎扯，小心我把你炒了。”

“若炒了我能成全你们，我心甘情愿。”

“愿你个头，再瞎说，这兄弟都没的做。”

“遵命。袁经理。”安佳端起杯子。

“喝这个没劲。”

“没劲是吧！晚饭请你喝几盅。”

“这可是你说的啊！”安佳露出狡猾的笑脸。

“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晚无论如何，就算了是加班，干通宵，也要把这两份计划做好。”

“行，成交，亏就亏点吧！”安佳从他手中拿回两份销售计划转身就走，到门口转过身来插了一句：“准备付钱吧，胖子。”

下午5：00，下班后，销售部的员工一个个溜了，偌大一个空间里就剩下袁亮和安佳两人，显得很冷清。日光慢慢不足起来，袁亮从办公室走出来。

“喂！安佳，搞的怎样？”

“别催了，没见我正忙着么？”

“什么时候开庆功酒啊？”

“恩，快了。”安佳锁紧眉头。

过了一会儿，袁亮拎着几瓶酒和一些酒菜来到安佳身边。

“哪能呀！”安佳笑着对袁亮说。

“要我帮忙吗？”

“你看着办。”袁亮说。

“二却一，就只等你的嘴了。”

“恭敬不如从命。”安佳奸笑。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这一回。”没等说完，两根手指夹起一片猪大肠狠命往口里咽。袁亮给安佳倒上酒。

“你的计划怎么样了？”

“你放心，这回我用的是现实主义手法，保证质量。”

“好，喝完让我来审核。”

“喝完，你能站着说话吗？不知你醉倒哪里。”

“开什么玩笑？”袁亮不服气说：“想当年，我想咱的，咱的……”

“唉！可叹惜日猪肉廉价！”安佳故做沮丧的说道。

“什么话，要不是今日还有事，我非把你喝倒。”袁亮说。

“来，干了！”安佳痛快道。

“干！”袁亮一饮而尽。

“对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那妞真是美人胚子吗？”袁亮夹着一块猪大肠放在嘴边嚼着说：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鸣喧，则怕的闭月羞花花愁颤！谁看了都会动心的，不过……”

“不过什么？”安佳说。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感觉……”

“噗！”安佳喷出口酒，急呼：“我牙掉了！”

“会不会掉到猪场子里？”袁亮故意说：“找，找！”

安佳已经是笑的直不起腰了。空瓶横七竖八的躺在桌底下，他俩已经顾不上去照顾这些“朋友”了，就要投入到那份销售计划表中了。

“找一个某某公司的销售情况资料。”

“给……”

“上半年，市场对这产品的需求情况。”

“给……该项目的k线图。”

袁亮聊着看完了两份计划，感觉可以，便松了口气，看了下表说：“晚上８：０了，下班了，安佳。”

“唉！骗你一顿酒，不容易啊！”安佳伸了个懒腰。

袁亮在收拾办公室，关上书橱，关上电脑，回家去了。

在这个寒冷、潮湿，乱风的冬季夜晚，宫小勇独自一个徘徊在那条孤独而又熟悉的街头，让自己沉浸在忧思愁绪之中。自从上次他把艾雪气走后大概有一星期没见她了，也没打电话给她，想跟她解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从何说起，宫小勇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看待他们的关系。一种期待在此时此刻能和她再次邂逅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不顾一切的渴望，渴望做一点事，消去或减轻宫小勇没有力量解除的烦恼，宫小勇想起了“忘情酒吧”，就在这条街上，宫小勇朝它走去。酒吧里播着一首宫小勇熟悉的曲子，他上前要一杯熟悉的威士忌，四周的声音和景象充满了喜悦，仿佛看不到人间愁苦。借着酒精的力量，宫小勇想使自己的心情得到宽慰，他拨通艾雪的电话，可那头“嘟嘟……”的连续声音，令宫小勇有些担心，心气直往下泻，心想雪大概真的生气了。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的过去，桌上已有几个空杯子，烟头填满了整个烟灰缸，酒精使宫小勇精神有些麻木，而醇醇的烟使宫小勇神色轻松，整个人安闲自在。今晚是没的邂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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