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让我死了算了

宁汐吓得心跳几乎骤停，心尖又疼又酸，忙不迭跑上二楼。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宁凯躺在床上，手腕搭在洁白的床单边缘，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了一大滩血，遍布皱纹的老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她吩咐了佣人叫救护车，然后拿来了简单的医药箱，给宁凯处理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她缠着纱布一圈又一圈，也还是止不住血。

宁汐：爸！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宁凯：汐汐，我杀了人了，本来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宁凯虚眯着眼，眼神涣散，一抽一噎地说：

宁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监狱里了，与其让我后半生在牢里度过，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你别救我了……

宁汐：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女儿，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宁凯：可我不死，你和宋亚轩又要怎么办？我杀了他最亲的小姨啊……都是爸爸的错，为什么摔下楼的人不是我？这样你就不用那么为难了，我是真的想死了算了……

宁凯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脑袋一歪便合上了双眼。

宁汐颤抖着伸手在他的脖颈间试探了一下脉搏，确定还有气，呼吸才慢慢缓过来，再度泪如雨下。

爸爸骨子里的傲骨决不允许他再回到监狱。

可小姨的死必须有人来担责……

宋亚轩，我想和你好好的，为什么这么难？

……

南都别苑。

宁汐来的时候，别苑已经在按照丧事的规格在挂白布了。

宋龙城坐在沙发上整理相册，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夏青柠由于身体的缘故，很少出席宋家的家宴，但每次宋亚轩生日的时候，她一定会准时出席。

宋龙城以往是看不起夏雨薇，也看不起夏青柠的。

但无可否认，这些年是她充当了母亲的角色，一直照顾着宋亚轩……

看到宁汐来了，宋龙城幽幽地叹气，指了指楼上。

宋亚轩从医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夏青柠的房间里，一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把夏青柠交出来送去冰棺，低温保存她的遗体，但他还是没出来。

宁汐脑海中魔怔似的闪过夏青柠的影子。

她坐在沙发上陪两个孩子看动画片、一起堆积木、一起做蛋糕、一起许愿……

宁汐心酸得想哭，都不敢上楼去面对夏青柠的卧室了。

她心虚！

她对不起小姨！

宋龙城见她失神，陪她坐了会，对阿澈道：

宋龙城：去把轩少喊下来。

阿澈：是。

阿澈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宁汐，去了二楼的主卧室。

主卧室内比阿澈想象的还要狼藉，他之前就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进来才发现几乎所有东西都被宋亚轩砸得稀里哗啦。

宋亚轩背对着门口坐在地上，单腿屈了起来，一条手臂倚在膝盖上，背影被夜色下的灯光拖长，短发凌乱不堪，整个人充满了颓废的气息。

他面前是一张夏青柠的个人独照，眉眼安静，优雅地微笑着。

指腹轻轻摩挲着相框里的女人……

只可惜，她的笑已经永远定格了。

阿澈：轩少。

阿澈小心翼翼地提醒：

阿澈：太太来了，老太爷让您下去。

宋亚轩麻木地抬起脑袋，眼神空洞无神：

宋亚轩：叫她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澈：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夏女士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消极，而且葬礼的一些细节还需要你来拿主意。

宋亚轩往后仰靠在床头柜上，眼球布满了血丝。

阿澈见状又只好道：

阿澈：太太傍晚去见了宁凯。

宋亚轩微阖的眸骤然睁开，犀利异常：

宋亚轩：她去做什么？

阿澈：太太在宁家别墅呆了大半个小时，然后一辆救护车过来把宁凯载去了医院急救，据说他割腕了，不过抢救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宋亚轩极为讽刺地冷笑：

宋亚轩：他要自杀就应该用更果断利落的死法，割腕？分明是想做戏！

阿澈：太太下午来问我要了指认凶手的证据，晚上就去找宁凯对峙了，这已经证明了她之前是不知情的，或许压根不知道凶手是宁凯……

宋亚轩不置可否。

对他而言，宁汐知不知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他一定会把宁凯挫骨扬灰！

宋亚轩：查到宁凯和小姨之间的过节了么？

他实在想不通，小姨向来深居简出，到底什么时候和宁凯有了交集？

阿澈正色点点头：

阿澈：出事之前夏女士曾给宁凯发过一条短信，内容涉及到二十几年前的一桩旧案，我猜这可能就是宁凯对夏女士痛下杀手的原因。

宋亚轩眉峰微蹙：

宋亚轩：什么旧案？

阿澈：时间隔得太远了，只能通过短信内容猜测和太太的母亲马芷暖女士有关。

宋亚轩听到马芷暖三个字，眉峰拧得更紧，阴沉道：

宋亚轩：说具体一点。

阿澈：我重新调查了二十几前宁家的人际关系，才发现原来当时宁凯压根不算什么宁家近亲，只是宁家司机的儿子，可他有一天突然暴富了，还拿出一大笔钱创办了公司，他对外宣称是自己中了彩票，实际上这笔钱的来源非常可疑。

宋亚轩陡然站了起来，紧攥着拳心：

宋亚轩：这和马芷暖有什么关系？

阿澈：宁凯发家的时间，刚好对应马小姐失踪的日子……

阿澈说完，明显感觉房间内的气压在快速下降。

他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告诉宋亚轩。

毕竟事关重大，不仅牵扯到了夏青柠，还关系到了马芷暖，又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他生怕自己调查方向错了会误导宋亚轩，但这似乎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宋亚轩眉目似凝成了冰霜：

宋亚轩：你的意思是说，马芷暖当初失踪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宁凯蓄意带走，二十几年后，小姨又那么巧发现了端倪，所以才惨遭灭口？

阿澈：也许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还会继续跟进这条线索的。

阿澈忙道。

宋亚轩：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宁凯说的那样，还有一种验证方式。

宋亚轩冷笑。

阿澈狐疑地望着他。

宋亚轩：先去医院拿宁凯的DNA和宁汐的做个比对。

只要宁凯不是宁汐的父亲，只要宁凯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就不用等宁汐在他和宁凯之间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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