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的那三天,天气炎热,蓝色的大巴车上,同学都没有很紧张,班主任气质如兰,温婉地对窗边的杜笙歌微笑。
杜笙歌的心一动,不由得勾了一下嘴角,很快又偏过头去,右手撩了撩头发,系在手上的红绳,是老师对他们这一届学生的祝福。
她倚在窗边,抬头看天,蔚蓝色的,鱼鳞状的云朵在空中铺排,也顺势云梯搭进她的心里。
杜笙歌眯了眯眼睛,想到了葡萄架,上面还结着一串串紫色的有水汽的葡萄。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全是家长,杜笙歌搜寻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再抬眼,她就看到了邢涛,举着左臂挥手,站在合欢树下穿着白体恤的邢涛,怀中抱着一个银色的袋子。
风一吹,树摇着它的叶子,白色的小小的合欢花,落了一地,洒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肩上。
她看到了他脉络分明的掌心,阳光在掌心后。
他在对她笑,温柔宠溺地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杜笙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现在甚至未来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人声鼎沸,只一眼,邢涛就看到了杜笙歌。
两个人都在朝对方的方向而去,越过人潮人海。
“你怎么来了?”
“重要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邢涛伸手摸了摸杜笙歌的头发,随后打开了怀里的袋子,两杯圣代,一杯巧克力,一杯草莓。袋子里还有些冰块。
杜笙歌接过,草莓味的,这个夏天的味道。
“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了。”
“我不想回去。”杜笙歌舀了一勺草莓放进嘴里喃喃,邢涛心领神会,天热。
“下午还有一场,你需要午休。”他牵住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宾馆,开了间房。
前台的神情有些复杂,甚至略带讥讽,杜笙歌又吃了口冰淇淋,挑衅地挑了挑眉。
两人进了房间,邢涛开了空调,杜笙歌脱了鞋,盘腿坐在白洁的床单上,正对着空调吹冷风。
“小姑奶奶,会感冒的。”邢涛赶紧把空调的风向往上打。
杜笙歌大口大口地吃着冰淇淋,接着又吃巧克力的,邢涛看着。
“少吃点,肚子会痛。”
“嗯,那剩下的你吃,我睡觉了。”杜笙歌递给邢涛,邢涛接过,尝了一口,很甜,很冰。
杜笙歌翻身,盖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邢涛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到了时间,他把杜笙歌送到考场,离开了。
下午的是英语,她不慌,准考证交给检查的老师,扫了一下全身,坐在了位置上,卷子不难,也不简单,她倒是无所谓。
考试结束,杜笙歌的步子走的很慢,她不想到门边,也许会是她一个人回去,邢涛这个时候,在上课吧。
杜笙歌看了眼天,天边泛着淡淡的橘,等她走到门口,学生和家长已经走了大半,邢涛依旧站在那棵合欢树下。
“你……怎么……”
“请假说家里的小祖宗要高考。”邢涛扬起笑容,干净清冽,杜笙歌跟着笑了。
“晚上想吃点什么,总不能还不吃吧。”邢涛俯身戳了戳杜笙歌的脑门,杜笙歌绕到他的左侧,挽过他的手臂。
“我想吃番茄面。”
“吃不吃糖醋排骨?”
“吃!”
“得令!”邢涛站定,行军礼,杜笙歌看着他,英姿飒爽,邢涛真的很有潜质。
两个人一起逛菜市场,顺便去了大型超市,杜笙歌坐在推车里,邢涛推着车。
“那个那个。”杜笙歌伸手指了指物品架上的黄瓜味薯片,邢涛故意逗她,手偏向了别处:“这个?”正要拿一旁番茄味的,杜笙歌赶忙摇头,“那个,旁边那个!”
“哪个啊?是不是这个?”邢涛轻笑一声,杜笙歌算是明白了,敢情是逗自己玩呢,从推车里站起来,正欲发作,一个不稳,跌进邢涛怀里。
只听得他附在她耳畔,暗哑地一句“我知道的。”
“我知道。”杜笙歌索性埋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邢涛紧紧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发,软软的,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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