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开了双手:“你还想逃避责任?要不是你提议过来的话,那同学会死吗?”
老大一听气了,他揪住了我的衣领:“别说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别忘了,你也是帮凶!”
“我没有在撇清关系!”我挣脱出来,“但一切都是我们所为,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咱们应该承担责任!”
“你说什么!?”
“报警!”
“你试试?”
我和老大争锋相对,大家都举起了拳头,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时,一双强壮的手臂从身后拉开了我。
“你们别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回过头来,老三一脸凝重地看着我,他拼命向我打眼色。
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终于松开了拳头。另一边,在老四的安慰下,老大也冷静下来了。
“我觉得咱们现在该想的不是这点。”老三忽然阴恻侧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和老大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想想,在绑人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有参与?”
“当然了,那时候大家都兴致勃勃,怎么会没有?”我冷哼了一声。
“那就对了,在记得在拉上去的时候,我还检查过绳子,确认已经绑好了,而且只是很粗的麻绳,你们说,同学怎么会摔下来呢?”
闻言,我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老三说得没错,因为当时吊得比较高,所以绳子绑得很紧,绝不可能会断开的,那同学怎么会会摔下来?
“是不是他中途解开了?”老大说道。
“不对,我刚才扫了一眼,身上的绳子还绑得好好的。”我反驳道。
“那……难道这里真的有鬼?”老四哆哆嗦嗦地问道。
我们都吓了一跳,要是绳子没问题的话,同学怎么会摔下来了?除非……
在漆黑的环境下,我流了满头大汗,仿佛朦胧中看见一双苍白的手,悄悄地爬上了同学的身体,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再慢慢地解开了绳结……
呜呜呜!夜风又大了起来,星月无光,一些粗壮的树枝随风摇摆,就像无数鬼爪伸了出来,缓缓地扑向了我们。
“不管了,我决定要这么做!”老大最先回过神来,他拿了手电,一个箭步走上前。
“你到底要干嘛?”我也迅速追了上去。
只见他俯下身子,不顾恶心的场景,试图将同学身上的麻绳解下来。
“我是绝对不能坐牢的,我刚才想过了,只要咱们好好串一下供,也许可以逃出生天。”
“串供?”我们都将疑惑地目光投向了他。
“没错,这里是荒山野岭,每一年都有意外死掉的人,只要我们说他自己爬上树,想要捉猫头鹰,结果不小心摔死了,这样大家都可以逃过一劫,难道不好吗?”
我第一个表示了反对,因为这样即使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我们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明显是不正确的。
但令我想不到的是,这次,老三和老四都站在了老大那边。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同样是不想坐牢,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涂上污点。我一开始还坚决反对,但后来耐不住他们的威逼利诱,还是答应了。
其实老大的母亲是律师,他拍着胸口说,只要我们串好供词的话,保证大家没事。
所以,当时我们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我即使有过那么一刻的清醒,但最后还是沦陷了。这说明了什么?
没错,我也有私心!为了逃脱责任,我竟然也说出了人生中最大的谎言。
第二天,大家报警了。
因为早已对好了供词,我们真的逃过了警察的怀疑。毕竟草山每年都会死人,也没有谁会怀疑到什么。
我们抱着侥幸的心理回到了市区,大家都以为雨过天晴,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段心理阴影也会消失无踪。
但我们却根本没想到,这一切仅仅是恐怖经历的开端。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们一直沉浸在恐惧的情绪中。
其实警察方面已经没事了,在老大的指导下,我们并没有露出破绽,但真正让我们恐惧的,却是内心的负罪感。
我听说,人一旦意外或者含冤死去的话,他的灵魂就会逗留在人间,一直找到罪魁祸首为止。
我很担心,我不知道同学是否会过来找我们。
反正他一定很恨我们吧。是的,我们根本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只是每天去欺负他,肆意玩乐,最后竟然把他害死了。
直到现在我也很后悔,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同学头七的那天,我们是在受不了了,于是一起到了老大的家里。
天很快黑了下来,虽然那时候是凉爽的初春,但我们却感到冰寒彻骨,就像处在太平间一样。
在狭小的房间里,我们四人相对而坐。
平时大家都很拽,自称校园之王,喜欢耍帅耍狠,可到了现在,每个人都不敢再说话。我们只是沉默地坐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大家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同学是我们害死的,虽然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对于同学来说呢?
我们撒了谎,甚至连他的葬礼也不敢出席。
我不知道他到底会有多生气,也许,他现在就在过来的路上吧。
窗外已经全黑了,夜风很大,刮过屋顶传来沙沙的怪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长久的沉默下,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最终,老四的一句询问打破了沉寂。
“你们说,他会不会回来啊?”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老大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我曾经听爷爷说,人在死后的第七天,会回到熟悉的地方来。如……如果同学真的过来找我们的话,那该怎么办?”老四没有反抗,哆哆嗦嗦地问道。
“怎么办?凉拌!”老大大吼道,“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你们还总要提出来?他一定是我们害死的吗?说不定真的是意外呢?”
他看起来很愤怒,但我知道那只是伪装,其实他心里一定到了极度恐惧的地步,所以才会装成这样。
“可是……可是绳子真的没断啊,我听警方说了,是解开的。当时他被绑住了手脚,如…如果不是鬼的话,那怎么会……”老四续道。
我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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