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受伤吗

“哈哈哈……”教室里突然哄笑一团。

老师眉头一拧，一巴掌拍到讲桌上：“都给我安静！”

“慕程！你作文一个字没写，刚才还看你认真点了没追究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不像话！叫你写个喜欢的东西都写不出来吗？”

云舒咬着嘴唇，胆怯的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当时想不出来。”他目光定住，直视上讲台上的云舒，一边嘴角缓缓勾了起来：“但现在有了。”

“那好，你说说，你打算写什么主题？”

慕程腿伸直站定，头微微朝右边歪了下开口：“我喜欢……教室。”

他目光下垂：“喜欢课桌。”

眼神再上移：“喜欢黑板。”

“喜欢讲台。”

最后对焦：“喜欢——”

“喜欢现在的你。”

像是被人蓦地按下暂停键，云舒看着他的目光，心尖像是被人拽住一般不规律的跳动着。

“哟哟哟……”

有人开始起哄起来。

“啪——”

老师把眼镜往桌上一摔，脸色涨的面红耳赤，气的手指发抖：“都给我安静，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铃声一响，压抑的气息一拥而散。

云舒手心捏了把汗，心头莫名有些慌乱。

刚匆匆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头老师将教案一扔，厉声喝道：“慕程，你给我站过来！”

慕程站过去，吊儿郎当的扭了扭脖子，“老师，什么事？”

“什么事？！”她手指攥紧，压低了点声音开口：“慕程，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个年龄你不学习是要做什么？！整天泡吧上网谈恋爱吗？”

慕程眼皮没抬一下，脚倒是动了动，一副侧过身就要离开的样子。

“你干什么？”

他一脸理所当然：“上厕所。”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什么！

说完，不顾身后老师的声音，慕程大步跨出办公室。

“躲什么躲，早看到你了。”

云舒从楼梯间后面慢慢走出来，有点被抓包的窘迫。

“你……还好吗？”

慕程瞅着面前的人巴掌大的小脸，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微微焦急。

他脚步靠近，手臂轻轻摸了下鼻子，笑的晃眼。

“怎么，担心我？”

一看到这笑容，就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云舒一瞪他：“少、少自作多情了，我听到老师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的。”

慕程下颌一扬：“那是因为谁才被骂的？”

云舒别开眼，红着脖子道：“还、还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慕程眸子如墨，低沉的嗓音在空中晕开：“哪句胡说八道了？”

“是喜欢教室？喜欢课桌？喜欢黑板、讲台？”

“还是最后一句？”慕程剑眉星目，望着她低低的笑。

云舒眉头一皱，想阻止他的话：“该回教室——”

慕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盖住云舒的声音。

慕程手臂僵了下，接了起来。

云舒现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听着面前的人语气瞬间低了几分，顿了会眼神朝她看了一秒，又很快收了回来：“嗯，马上来。”

挂断电话，慕程欲言又止。

“你要走了？”是云舒先问出声。

慕程嘴角一抿，点了下头：“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你……不上课了？”

“……嗯。”他点头。

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长臂一伸就要去揉她头顶的发。

哪知云舒蓦地往后一退，头微低着不看看他。

好一会儿，她张了张嘴低低问道：“……能别受伤吗？”

心底一震。

慕程欲言又止，手臂收回来，牙紧紧咬住下唇没应答。

一个人过久了，他从来是一身轻，从未有顾虑，就算负了伤，除了身边这几个哥们十天半个月也没人来看他。

一根烟、一瓶酒，哪有不能麻痹的事？

所以当她问出‘能别受伤吗’这样的话时，他胸口像是被人狠狠一捶，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

他也有了能为他担心的人。

可是他却不能向她保证，他怕他一承诺，最后又没做到，她会对他失望透顶。

那是他最在乎的云舒啊。

“我……会尽量让自己不受伤。”良久，他才艰难开口。

说完又故意笑了下：“干嘛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么担心我受伤啊？”

云舒没做声，只缓缓点了下头，绕开他就要往教室走。

蓦然间，有人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强有力的力道将她飞快扯了过去，后脑勺被人稳稳顶住。

他的吻就这样热烈地落了下来。

他深邃的眼这样看着她，一点点四目相对。

万籁俱寂之时，慕程突然笑出了声：“其实你说对了，云舒。”

空气淡淡的，他的气息快要将她完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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