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也是我自己
超小超大

刘泽宇(七)

路上一直拦不到车,“泽宇,你慢点跑,付叔叔在医院看着奶奶呢”顾不上后面追着我跑的妈妈呼喊,实在拦不到车,医院离得不是很远,我马上开始飞奔向医院,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

到了医院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跑到手术室门口付叔叔守在那里“诶,泽宇你来啦,你瞧瞧跑了这一身汗”说着走过来“奶奶怎么样了?”顾不上什么礼貌直接开口问情况“情况不太好,泽宇你要有心理准备啊”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付叔叔满脸无奈微微摇着头。妈妈过了会儿跑进来“怎么样了”“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我靠着墙抬头一直盯着‘手术中’几个红色的大字,想起奶奶拄着拐杖在炎炎夏日贴心的为我准备好冰镇西瓜和饮料,一边责怪我乱丢衣服又动手帮我折好的场景,衣角略微一沉“小宇啊,奶奶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哦,奶奶老了,想老伴儿也想你爸爸,我想去看看他们,你要乖啊”奶奶没有拿着拐杖拽着我衣角的手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脸上也是,奶奶眼里全是不舍和慈爱“奶奶你别走,奶奶”已经分不清是不是现实的我失控哭出声“小宇啊,奶奶时间到了,该走了”说着奶奶松开手慢慢的一步一步远去。“病人家属是哪一个?”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我还在庆幸刚刚只是一个我想象出来的“很遗憾,病人没有抢救过来,家属准备后事吧”医生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我的心上,妈妈在一旁哭着抽泣的声音让空荡荡的走廊更加凄凉,已经灭了的‘手术中’几个大字像奶奶的生命一样已经暗淡。

奶奶走了,那个唯一一个喊我“小宇”的人也永远离开我,没有人再会像奶奶一样用手掌帮我抚平衣领的褶皱,爸爸不在了,现在连奶奶也离开了我,妈妈早就不属于我,我的一切都没有了,魂不守舍的回到家,妈妈一直哭个不停付叔叔搂着妈妈的肩膀低声安慰着。付叔叔为我在学校请了假我在家和妈妈为奶奶戴孝“妈,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向振国交代啊”妈妈高低不一的调撕心裂肺的哭着,为什么在手术室门口奶奶会对我说那些话,难道奶奶真的是在向我告别?

奶奶的离开让我许久打不起精神,在学校我也无心学习听课,偶尔也会有同学过问我家里发生了什么我是否还好,晚上放学也不会应约同学一起去打篮球。放学后我一个人低着头收拾好书包就出了门,旁边有人紧步跟上“刘泽宇,你还好吗?”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叫住我,转头看到比我低大半个头的莫文茵在旁边“我没事”我回答道“可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没有事情,要不你说出来,没准我能帮到你呢”莫文茵跟在我旁边,长长的头发擦过我的胳膊让我的心逐渐放松下来“你帮不了我,我奶奶去世了,她很疼爱我”我说完低下头生怕被她看到我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啊!对不起刘泽宇,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莫文茵立马紧张的给我道歉“没事”很快调整好心情,一抬头就看到莫文茵满脸歉意小脸微红,“你是不是很喜欢打篮球啊,很久没有看到你去打篮球了,我陪你去打篮球好不好”莫文茵提议道,抬头看到天色有些暗我指着天说“你晚些回家没关系吗?”莫文茵看到我有些动摇马上拉着我跑向教室拿篮球“没事啦,不用担心”。篮球场被灯照的宛如白天,就这样一个人在球场上打着篮球,每投进一个球在一旁看着的莫文茵就开始欢呼为我加油,我想这是我来这个城市最开心的时候了吧,奶奶的离开让我对所有事物提不起兴趣“刘泽宇,别发呆啊”莫文茵喊着跑过来踮起脚尖敲了一下我的头,我们两个人坐在旁边“刘泽宇,你知道嘛,人时候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亲人并保佑祝福亲人,所以啊,你的奶奶在天上看着你呢”莫文茵抬头看着天空“你看你看那个最亮的,一闪一闪的一定就是你奶奶”兴奋的指着那个最亮的星星“这种话你也信?”被她逗笑的我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看手表已经是九点,我送莫文茵到她家门口“刘泽宇,你要多笑笑,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莫文茵走到一半转过来对我笑着说“谢谢你莫文茵,晚安祝你好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抬头看着那个最亮的星星“奶奶,您在看着我吗?”

到家就看到付叔叔和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是关着的,很显然是在等我,手机上有很多个妈妈的未接来电,手机静音没有接到。“泽宇,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打电话也不接”“妈,我去打篮球了,手机静音没听到”妈妈过来接过我的书包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泽宇,付叔叔有话要对你说”付叔叔挺直腰板一脸尴尬“叔叔你说”我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嗯……我儿子,也就是付文卿,他妈妈死了,他要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什么?他妈妈死了?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来?”付叔叔对我的一连串问题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你们的事情吗?”冷静下来的我意识到问题的重点,“他不知道”付叔叔低着头说着“很快,过阵子他就来了”“好的,我知道了付叔叔”说完我就拿着书包回到房间。

付文卿要来,他真的要来了,我日日思念的人要来和我一起生活,他的母亲怎么不在了?可是他来了怎么看待他父亲和我母亲,他真的能接受吗?付文卿的到来让我有些兴奋和不安,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时间飞快,马上又要过年了呢,这一次,我们可以过个团圆年了,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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