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附身,在朝如青的身边呢喃:“但我天生其实爱着红衣,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内里一副腐烂的心肠,随时会化作复仇的厉鬼。”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穆成雪尖尖的指甲拎起了朝如青的头发,将他扯起来看着那熊熊火光,笑得春花一般灿烂:“你看这火烧的这么欢快,想来帝王的子孙根,竟是引火的绝好材料。”
朝如青目眦欲裂,想要扇这恶毒的女人一巴掌,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一方帕子轻飘飘地飞进盆中,穆成雪扔下朝如青。他的头狠狠撞倒了床棱上,疼得眼冒金星。
“莫要轻易死了。”穆成雪整理了袍角,端的是天家气度:“好日子在后头呐,这盆中的灰烬和着上好的人参汤,足够养你到百岁了。”
莲步轻移,穆成雪的声音冰冰凉凉回响在暗室之中。
“你只知我是你不得不娶的皇后,未曾想过,你也只是我不得不嫁的帝王。”
3.
门外太医们鸡崽儿般的挨挨挤挤,跪了一地,却看到皇后钗环未饰,一脸悲容,出来便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陛下他,薨了!”
皇帝未留子嗣便驾鹤西去,未清扫的势力便蠢蠢欲动。只是皇后雷霆手段,把军队牢牢握在手中,联合穆家的文臣势力,又把天下压了个结结实实。紧接着便是减税、开科举等一系列恩旨,百姓忙着读书种地,更是没有功夫搞起义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众臣三番五次跪了,请求皇后登基为帝。
“这天下哪有女儿家作皇帝的!”穆成雪眉头紧锁,连连摇头:“众卿不必再言。”
臣子们涕泪俱下,呼天抢地,好几位须发斑白的老臣表示,皇后不登基,自己宁愿撞死在庭上。
皇后逼不得已地应了,择日登基。改国号为元,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那日穆成雪一身明亮的龙袍,扶着燕儿的手笑得雍容华贵:“你说过,我生得顶顶好看,家世又无比贵重,便是天上的真凤凰也是捉来带得的。”
燕儿高兴得简直要上了天,却要小心不露怯,步子走得平平稳稳:“是呢陛下!”
日光透亮,洒在穆成雪的凤袍上是明晃晃的颜色,她眼角用金粉细细描了,显出无双贵重的颜色来:“女儿家生来便是九天之凤,为何只能伴龙而行。”她抬步踏上九九八十一重台阶。
“我穆成雪不是谁必须娶的皇后,而是天生的帝王。”
4.
又是一年梨花落,成雪难得娇憨,竟是爬上梨树作耍,惊得宫女太监们要哭了。
“咔嚓”,梨花枝断了。成雪一声惊叫,却是跌进贴身侍卫尽欢的怀里。
看着那眼中浓浓的担心和掩不住的情谊,成雪恶作剧一般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他总是木头一般不开窍,居然逼得她假摔碰瓷。
人生得意需尽欢,那惊艳了时光的人已经化作花肥,这温柔了岁月的人,她是再不愿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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