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狱的路，从哪个方向走都是畅通的

5.

最近人间的小怪兽们都觉得生活太难了。

你的地狱大君王突然出现，在条件反射性攻击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你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对着身边温柔的小团子说：“你看，这就是蝗虫之王亚巴顿哦。”

拜托，要养孩子请买一本早教书好吗！

路西法倒是很开心，小团子一天天长大，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少年。但是老爱黏在自己身上蹭蹭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也许是养在自己身边，卡米拉上树掏蛋下海捉鳖根本不像一个小天使。

直到今天，他们停留的酒馆里老板被抓到出轨，还对老板娘拳打脚踢。

卡米拉面不改色地拧断了酒馆老板的脖子。

路西法发现，他彻彻底底地，不再是一个天使了。

6.

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

路西法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叛入地狱时，耶和华第一次暴怒了。他给天堂所有的天使下了禁咒：驯服温顺，不得叛神，违者灰飞烟灭。

路西法为卡米拉扛了一次禁咒，却不能次次救他。

“卡米拉，我们生就不是一路。你该回去做回你的能天使，我也转回地狱成我的大君王，此后若再见，还请不要留手。”

卡米拉就这样被抛弃了，他骄傲的翅膀终于落下，盖出一片孤独。

“吾父，路西法，我绝不叛你。”

7.

卡米拉回到了水晶天。

只不过是一身杀戮，半袖鲜血。

米迦勒和加百列率领三千天使迎他，只不过耶和华造他用了火星中千年光晕，路西法教他花了大君主百年心血。没人拦得住他。

“吾儿，卡米拉。”

黄昏中耶和华出现，圣父的光辉微暖而威严，召唤着迷途的孩子。

“造你出来，只为常伴吾身。你既已回心转意，跪下，你便是三界至高的大天使。”

“耶和华，你既要毁我，又为何造我。”

路西法离开他之后，卡米拉那些模糊的记忆才逐渐清晰。

“卡米拉，你我之间既已无缘，我便赠你一道禁咒。你若遇晨星之子路西法，必将日销其魂、日毁其骨。”

万物之主耶和华笑得分外温暖，给卡米拉下的咒语却残酷至极。不能为他所用的器物，比起一同毁去，不如让它发挥最后一份余热。

8.

曾经天父最宠爱的能天使，被高锁在七重天之外。

八十一条锁链缚住卡米拉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被牢牢钉在地上。三千多根钢针穿过每个关节，将他一身法力尽数废掉。

这样也好。卡米拉眼前模模糊糊浮现着那人骄傲的脊梁，每一个在他身边的日夜，路西法大概也是这样痛苦。现在他可以替路西法受着了。

耶和华满面悲悯一身光明，踏彩霞而来。

“愚蠢的卡米拉，你如果愿意回到路西法身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他轻轻地抬起卡米拉的下巴，像是在欣赏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倒是个硬骨头，不过你大概没有想过，路西法会来找你。”

卡米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9.

七十七重地狱，烈火不息。

七十七重天堂，光明永在。

自叛神一役之后，路西法与耶和华也千年未见了。

“基路伯，”耶和华唤着路西法的昵称，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你是回来认错的吗？伊甸园里你的旧所还好好留着。”

只是手中一条铁链，尽头拖着被贯穿双胛的卡米拉。他抬起头，只有一双火红如宝石的眼睛还没有被血迹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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