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母—大殿

程龙龙安静如鸡地被夜弦歌带到湖下，影影约约看到一幢建筑。

这建筑没有雕龙画栋，也没有八角玲珑，但无端端透漏出一种古朴沉肃的气度，让人心生敬畏。

这是水底，哪里来的这样雄伟的建筑？

要么便是先有人盖好后沉到水底，要么便...

根本不是人力所为。

二人对视一眼，向内游去。

这座建筑虽说建在水底，该有的游廊画栋、照壁庭院竟是一个不少，只是用水晶珊瑚一类的植物代替了庭院中的草木，隐约还形成四象八卦之阵。

看来这建筑根本就是直接建在水底的了。

可惜这两人一个是刀尖舔过血的顶级杀手，一个是手下多亡命的锦衣卫头目，实在是很难相信那些牛鬼蛇神之说，当下便对视一眼，向内游去。

就在二人计算着氧气的消耗量，即将达到返程的极限时，前面似乎影影约约出现了一座大殿。

这大殿也是邪乎得很，虽然开着门，但是里面却干干爽爽，一点儿水花都看不到。

夜弦歌和程龙一个没收住，径直直跌入大殿，便只能背对背摆出一副防守姿态。

定睛看去，这周遭虽有些阴暗，但隐约可见墙上壁画气势恢宏，殿间柱子巍峨高耸，甚至大殿的顶端隐没在了无垠的黑暗中。

这大殿外面看起来，可根本没有这么大，他们仿若进入了一个异世的空间。

08.

“瞧瞧人家这装修技巧，显得内置空间多么充裕，咱以后的房子也就这么装吧。”

程龙龙感觉眼前发黑，毕竟自己是一盏即将烧尽的油灯，依然是强弩之末了，只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跟夜弦歌开玩笑，不想徒增他的烦恼。

“你若是再这样作践自己，要宽裕的空间可就更简单了。”

夜弦歌却早已看穿她的逞强，皱起眉头，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一掐脉，脸色更难看了：

“一米七的棺材给你换成两米，正正好再装一个我。”

程龙抬起眼来，看着夜弦歌沉沉的眸子，里面清清楚楚地只倒映出自己。

那些“你还年轻，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你陪我去死”之类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么，就试着活下去吧。

她向大殿边缘走了走，却突然发现东南侧有着什么东西。

走得更近了一看，却见到那好像是一座木质的雕塑——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再看，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是龙啊。

她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眼向深处看去——

居然这个自己十倍高的雕像只是一个小矮子，后面面密密麻麻、各式各态，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全是龙的雕塑！

程龙龙向后退了两步，堪堪靠在了夜弦歌的身上，以手眼唇，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

“呀！”

夜弦歌心下想，程龙究竟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这时候正好是自己展露男子气概的绝好时机！

他正准备伸出宽厚可靠的臂膀，把程龙龙搂紧怀里，好好安慰时——

却见到这个小姑娘仿若鱼跃入海、腾蛇乘雾一般欢脱地跑进雕塑群中，欢乐得不得了：

“是龙诶！好多龙啊哈哈哈哈哈！！！”

夜弦歌：......老婆比我胆子还大该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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