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火辣的季节,太阳很猛烈,月子中心门口是一辆普通的大众,白沙抱着满月的娃坐进了贾亭西的车。贾亭西皱着眉看着后视镜,眼底有说不尽的惆怅,冰冷的唇张了又合,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想撒谎又不敢。“孩子满月酒明天就办了吧”
此时正哄孩子哄得正开心的白沙抬头,脸上的笑意真的一点也没有停留,留下的是白沙无可挑剔的五官,眼尾鼻尖冷淡地像个陌生人。贾亭西苦笑心想,原来一个人的表情真的能那么冷。“可以,到时候我带孩子带到六个月打的时候就给你了,以后我不管了,但我是孩子的妈妈,我会一周联络她两次,还会带她出去玩的”
贾亭西点起烟,品着口中的苦涩,白沙其实喜欢闻烟的味道,一根香烟点起来的时候,固体小颗粒在空中袅袅娜娜,她觉得那看起来是某种东西的升华,味道竟说不出的好闻。白晟是个很酷的男人,但总是早出晚归,而且白晟是个标准的女儿奴,对白沙是宠上了天。真的印证了那句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次白晟回来,都会在烟台吸烟,那时候江宛媛早已睡下,白晟怕吵醒爱妻,总会在离房间几十英尺开外的另一边悄咪咪地喝着酒,抽着烟。白夜小时候精神很是亢奋,却不爱开口说话,举足之间,表情细节都透露着一股小大人的气息。总在夜深时候着父亲,眼睛虽不比猫咪的会发光,却能在黑夜街角捕捉到熟悉的车辆的掠影;鼻子虽不比警犬的会搜毒,却能在夜深的角落渴望地寻觅着那一丝薄弱的烟草味。
一发不可收拾的渴望愈演愈烈,初中的时候,白沙已经是两天一包的情况了,厕所,生物园,后山操场,凡是监控的死角,隐秘的角落都会有浓烈的烟味。每个月的口腔清新喷雾,是成箱成箱的买,遮盖住别人眼中异类的存在。她不明白,大家小时候都有自己奇怪的喜好吧,为什么她要掩盖呢,有人喜欢闻汽油,闻车的尾气,闻发霉的木材味,闻新书的纸张味。她的喜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一种病,像毒品,像病毒,这迷人的东西像一只寄生虫扎根在大动脉里了,永无止境地大口大口地吸食着b型的鲜血。这只虫在白沙脑子里面生孩子,一窝。小虫子的步伐小,麻麻地酥酥地,很多只,像是要把白沙的神经连根拔起,血肉跟骨头分离。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很多很多次,她感觉自己就是她们的家,但她不想这样,她想脱离。慢慢地,这种痛感,成为了害怕、恐惧。她开始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想逃离现实,把自己淹没在烟的世界里。停下来的时候,真的很想再拥有,抽烟的时候,她感觉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是自己主宰的,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是公平的,有一个真正了解她,懂她内心的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逐渐依赖上那个人,烟一包又一包,再到后来,白爸白妈发现了,他们以转学为由,把白沙留在了家里。白沙被迫每天吃药,靠催眠入睡,才得到今天。现在,她看到贾亭西手上的烟,喉咙干得很,她多渴望现在有一股热流,在她的喉咙和鼻孔里环绕,回荡。唇齿间满是烟的味道,这对一个烟瘾患者来说是梦情了吧。
“离婚之后,找个合适的女人成家,我不想我的女儿生活在没有妈妈的家庭里。”
“放心吧!我会好好物色的,但是你毕竟是孩子的亲妈这任务还是你最合适的”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会有感情的,我生孩子应得的钱,记得给我”白沙眉间出了点纹路,眼睛执拗地对视着镜里的贾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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