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马念也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久,只是从混乱的一个个梦境中不断跌落,深陷。
她像是坠入了一片汪洋,绵柔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任凭她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双脚被绵延的海草束缚,她努力想要摆脱,却反而被纠缠的越来越紧,就在她感觉喘不过气,即将窒息的一刻,忽然好想看到了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她奋力一抓,彻底摆脱梦魇,醒了过来。
睁开眼环顾四周,是严公馆的主卧。
马念又闭了闭眼睛,似想到了什么,忙掀被双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但不知为何,腹部的剧痛钻心,手臂上扎着的吊针更加清晰,她顺势愣住,却还不等反应任何,余光又瞥见了更为刺痛的一幕。
不远处的沙发上,周身清隽的男人坐在上面,修长笔挺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的西裤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白皙的肌肤触目即可,性感的明明让人浮想翩翩,却因他眉宇间浮现的褶皱,和眸底溢出的狠戾,而让整个人,透出清冷又萧寂的强大气场。
马念来不及观察他的情绪和脸色,她率先的目光,就注意到了男人手上拿着的东西。
是一束干枯的玫瑰花。
干巴巴的,还泛了黄,看得出有几年的历史了。
一瞬间,她眸色就沉了。
那是她夹在医学教材中,留成标本的,是当初交往时,张真源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马念那是我的,还给我。
她快速出声,同时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却在手不自然的碰触到小腹的一刻,眼瞳蓦地紧缩怔住了。
她记得孩子四个多月,已经微微高耸的小腹,此刻……怎么会平坦如初的?
马念无措的抬手扶了下昏沉的头部,愕然的视线望向沙发上的男人,再言的音调不稳。
马念我昏睡期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呢?
严浩翔:孩子。
严浩翔淡淡的重复着两字,像是瞬间扯痛了他某根神经,冷然的眸光骤起冰霜。
他当着她的面,迎着女人凌乱的目光,他修长如玉的大手抚着那束早已干枯的玫瑰,轻轻一用力,瞬间‘嘎嘣’一声,脆弱的枯花断裂无数,像被什么碾压,细细碎碎的散落满地。
马念凛然的眉心一紧,看着他又急道。
马念孩子呢?
严浩翔却不紧不慢,扔掉了手中残余的花碎,重新从一侧的箱子里拿出一只泰迪熊。
她见状诧然,看着严浩翔沉冷遍布阴霾的俊脸,她似也感知到了什么,慌乱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感觉到一阵痛楚,心下一惊,顾不上任何,她慌乱的抬手掀开身上薄薄的睡衣,触及到自己小腹上贴着的纱布,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传遍全身。
马念严浩翔,孩子呢?你在我昏迷时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伤口……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男人倏然一把扔掉手中那只破败的小熊,长腿大步径直掠向她,粗劣的大手狠力的一把钳起她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她迎上自己的冷眸,沉冷的字句传来。
他低冷的字音像呼啸的寒风凛冽,又急又厉的朝着她砸来。
马念却愣愣的,清澈的眼瞳不住的放大。
你,你在说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参加完研讨会去停车场,遇到李丹,给她注了麻醉剂,说让她好好睡一觉,等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念迎着男人炙热猩红写满怒意的冷眸,混淆的思绪更甚,她来不及多说任何,连忙推开他,挪动身子去伸手够床边的手机。
她纤细的手指还未等触上手机,就被严浩翔霍地一把截断,大手扣着她的细腕,用力将人往回一扯,她瘦弱的身子再度跌进他硬邦邦的胸膛,下一秒她下颚就被他擒住。
严浩翔:想马上联系他,让他来接你?
马念一怔,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严浩翔:怎么?自从他回来了,你又看到希望了是吗?想继续和他苟且偷合,双宿双飞是吗?
严浩翔冷厉的嗓音似尖刀,一字一言的狠剜挖着她的心。
马念根本不懂,视线迷蒙的和他相撞,她越是这样,严浩翔心底的怒意就越发扼制,情感的崩溃化成动作的肆虐,紧扣着她脉搏的大手,似要将她的生息彻底阻断。
她从未见他如此震怒,阴鸷的眸中戾气喷涌,强大的火焰中却也透着一丝她所读不懂的讳莫。
‘啪啪啪’的三声巴掌声落定,他更加冷鸷的视线扫向她,眸底迸溅的火光渗人,周身携带的怒意宛若要吞噬一切。
严浩翔:又一次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就因为是我的,就让你痛恨到如此地步!
他声色俱厉,字字如阴风,狠狠碾压着马念早已颤抖不已的心脏。
她终于从他话语中听明白了一些,混乱的思绪渐渐褪去,虽然还很难以置信,但可以肯定一点……
那就是,她的孩子,没有了!
马念无力的手臂颤抖,扶着自己的小腹,转瞬崩塌的情绪迫在眉睫,氤氲的眼眸蒸腾水雾迷蒙,不过须臾,便溃不成军。
她哭了,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咬着手背,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痛,犹如刀绞,也犹如万箭穿心,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彻底能懂。
一滴滴泪水夺眶而出,严浩翔沉冷的目光在看和她流下的泪珠相撞一刻,幽深的眸中划过什么,随之迅速转身,大步流星的径直向外。
外面走廊上,男人幽冷的目光扫了眼一侧的李飞和江远,吩咐了句。
严浩翔:派人看着,不允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李飞:是。
俩人异口同声。
严浩翔修长的大步向外,走了几步又停下,回眸时再道。
严浩翔:把里面箱子里的东西,都烧了!
任何曾经张真源送她的东西,都不能留!
江远和李飞再度应声,纷纷按照老板去准备。
而房中,马念强撑着的一根神经终究坍塌,整个人彻底湮没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所有的哀凉全数涌上,终究难以承载,再度陷入昏迷,翩然的倒在了床上。
外面庭院,李飞迈步上车时,并未先发动引擎,而是略微侧身透过后照镜看向后方的老板,道了句。
李飞:刚刚我下楼时,太太好像又昏过去了……
严浩翔:开车。
严浩翔低冷的嗓音声无起波,幽冷的脸色望向窗外,眸中杀伐果断。
严浩翔:去张家。
严浩翔:不知娇妻情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