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笔：疗养院

阿无看着张起灵熟练地吹落放映机上的灰尘，和家里的小电视机接好，拿起一盘录像带放进去，就按下了播放键。万幸这老机器竟然还能正常使用。

录像带是黑白的，一阵雪花过后，画面里出现一间老式房屋的内堂，空间很大。

内堂中很暗，一边有斑驳的光照进来，看着透光的样子，有点像明清时候老宅用的那种木头花窗，但是黑白的也看不清楚，可以看到，此时的内堂中并没有人。

此后大概十五分钟，画面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偶尔抖个雪花。阿无和张起灵都是极有耐心的人，在录像带没有完全播放完之前，两人只是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阿无突然正了正身子，呼吸也沉重几分。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内堂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灰影，正从黑暗中挪出来，动作非常扭曲，走得很慢就好像喝醉了一样。

很快，那影子逐渐靠近镜头变得明显起来，等人挪到了窗边上，阿无才看清楚这人是在地上爬，而不是走路太慢。

这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只见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缓慢地、艰难地在地上爬动。

阿无和张起灵都没出声，看着他爬过了屏幕，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另一边。屏幕里又恢复成一个静止的、安静的内堂。

接着又是长达几分钟的静止知道电视屏幕变成一片雪花，宣告录像带播放完毕。

阿无将目光转向张起灵，就见后者已经闭上双眼作沉思状，阿无便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等待。

过了一会，张起灵的声音传来。

张起灵：这个地方，我认识。

张起灵：是格尔木的疗养院。

张起灵：当年的盗墓活动失败之后，我就被关在这里。

张起灵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那个被囚禁在疗养院里不见天日长达二十年的人不是他一样。

阿无往张起灵身边挪了挪，头轻轻靠上张起灵的肩膀。阿无没办法说出诸如都过去了、没事了这类轻飘飘的安慰人的话，只能尽可能给张起灵带来一些慰藉。

张起灵揉了揉阿无的头，示意自己没事。

接着，张起灵又起身将第二盘录像带放进机器里。

录像又开始播放，场景还是那个内堂，不过摄像机的镜头好像有点儿震动，似乎有人在调节它。震动了有两分钟，镜头才扶正，接着，一张脸从镜头的下面探了上来。

刚开始对焦不好，靠得太近看不清楚。接着，那人的脸就往后移了移，一个穿着灰色殓衣一样的人出现在镜头里，他发着抖坐在地上，头发蓬乱，几个转动之下那人的脸突然转向镜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早有准备，阿无还是心里一惊，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张起灵也看着画面中的人脸，露出了极为惊诧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镜头中的那张人脸，赫然就是吴邪。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和吴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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