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卷章——梦魇旅店
其貳—来自梦魇旅店的珍藏记忆—梦魇-古玄-剑殇(1)——小小
我叫古玄,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或许我有,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当我出生在【桃源村】的时候,剑尊天星正好升到了天空的最高处,那些冰冷的清辉在漆黑的夜空中弥散开来,最后落在我的瞳孔中变成晶莹的清风。
这些都是收养我的老村长告诉我的,他说他也不曾见过我的父母,只是在一年的盛夏,路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仍旧在襁褓当中的孩子,那便是我,老村长见着可怜便收养了我。老村长在我从小到大的时候都待我很好,他就把我当成是他的亲身骨肉,后来他也给我起了个这名字,因为那剑尊天星的归属者就是古玄,他也希望我能像剑尊天星一般,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守护人类。
我从小就是个身强体壮的孩子,相比较同年龄段的孩子,我总是要比他们高了一大截,有时候,就连比我还大的男孩们也没有我高,所以我在村中的孩子们之间,一直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他们都孤立我,不愿意与我玩,我就像被人扔进垃圾桶的那些污浊,永远都是被人嫌弃,村中仅仅有俩人愿意同我讲话。
一个就是老村长了,每每见我不开心,他总是把我抱起来放在肩上,和我一起玩,他总是不断地声声叫着我的名字,古玄——古玄——古玄——村民们也不理解他,老村长一生未娶,此时却还要多个“累赘”。
另一个人,是村中的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希尔,她是我们桃源村最漂亮的的女孩子,并不是单单我一人这样认为,我们村中的男孩子都爱跟她玩,他们那些人有时还会吃醋,每当我形单影只,老村长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们总会想各种办法欺负我,而希尔总是会及时站出来保护我,我总是很惭愧,居然要一个女孩子来保护。她是我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按理来说,我应该是最记得她的,可是现在,在我的脑海当中,她的脸却被一张张残忍地被抹去,我原本以为我会永远记住她,后来我才知道,时间原来真的能冲淡一切,不管你使出了多少的努力。如今,我只记得她紫罗兰色的头发柔软得如同裂锦的丝绒,剩下的,全都,全都凭空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我的脑海太小了,装不下关于她的所有,也许或是时间让我不该记得她。
希尔和我一样,某种程度之上,她也算是特别的那个人。她虽然是女孩子,但她在她的父亲那里,学会了各种的体术,假若打起架来,她可肯定比我还要厉害,她总是也教我,教我怎样横踢,侧踢,双飞踢。温柔的眉眼,微笑的唇角。
在我们都是十一岁的时候,希尔总是带我到村庄旁森林的深处,看着那些巨大的飞鸟从森林的阴影中呼啸着穿过,凄凉而破裂的鸣叫在苍蓝色的天空上拉处一道一道透明的伤痕。希尔总是望着那些仓皇的飞鸟对我说,古玄,你想过要飞到天空上面去看一看吗?我想,我当然想。我想知道,云朵上是开满了繁华,抑或是住满了亡灵。
每当希尔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总是看到那些在阳光下变得深深浅浅的斑驳的树影落到他晶莹的瞳仁中。很多次我都错觉希尔的眼睛是黑色的,那种如同紫堇墨一样纯粹而诡异的黑色,包容一切,笼罩一切,但其实不是,也许只是她那瞳孔干净的过分,就像一面镜子,能完美的映出附近的一切,那树影才是黑色,每次望向黑色我总是感到深深的恐惧,从小到大,我都很怕黑,可是每次希尔都会对我笑,笑容干净而漂亮,像那些明亮的阳光碎片全部变成晶莹的花朵,在他的面容上如涟漪般徐徐开放。
我一直执著地相信着希尔的身上有花朵绽放时的清香,刹那的芬芳,却可以永生永世流转,到现在了,如此久了,我还是难忘。
时间在我们的身边一点点流转开来,童年的回忆大多是关于希尔的,是关于紫罗兰色的发丝的,是关于花朵的清香的,每当想到这些早已经在脑海中被冲刷的模糊淡黄的回忆,古玄总会露出久违的微笑,这也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寄托了。
回忆就像个神秘的说书人,隐藏着,在世界的任意角落,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越过雪山,穿过烈焰,绕过东城,来到自己的身边,用时间最奇幻的力量,向自己讲述悲凉。
小小的身影还在走,小小的足迹还未断,小小的泪水还在撑,小小的回忆还往复。
从此,小小少年的心里住了一个人,曾今小小模样的两人,却再也找不到完整的我们,那年小小的力量,终究还是没能驱散黑暗,但小小的我们,是不可分离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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