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梦

“小姐，陛下派人来传旨了，命你出去接旨！”

“来了。”

冰裳稍微收拾一下仪容便出去了。

“惟尔柱国大将军叶啸之女，族茂轩冕，柔婉表质，志怀淑慎，训章礼则，是用命尔为宣城王侧妃。往～钦哉！”

她略有失望地抬头，大庭广众不能失礼，你叶夕雾对我的事情还真是言出必行，这下她真成为侧妃了，一个妾室，跟她母亲一样，以后的孩子还会像她一样受尽嘲讽。

“多谢大人！”叶啸笑着拿过圣旨送他离开，其余人的脸上表情淡淡的，还是她自己起身。

“我先下去了！”这次叶夕雾没有冷嘲热讽，此刻无胜于有，她知道她心里一定在狂笑，即使她叶夕雾做不了萧凛的正妻，也不会让她得逞。

她回到房里暗自垂泪，九陵看得难受，也不能现身安慰她，这会吓坏她的。

没过多久萧凛找来了，解释了今天的事情，并许诺会以正妃之礼迎娶她，不会再纳妾。

九陵见此便知这必定是一场孽缘了，这男人的说辞冥界中无数同僚都与他谈过，因此他还被她们暗讽了一下。

他相信萧凛喜欢叶冰裳，这份感情在他心中不是那么重要，经过这段时间都观察，叶冰裳此人内心极度敏感，幼年又遭受欺凌，心中又十分向往爱情，她想要的是十分的偏爱。

申九陵也窥探了她的梦，看见她被做成了人彘，放于坛中，每日不仅要忍受蛆虫的啃咬，那个男人将她扔进蛇窝里，它们在她身上慢慢地爬，一口又一口，其中不乏毒性强烈的毒蛇，他非要等她快撑不住的时候才为她解毒。

他不让她死，每天换着花样折辱她，她想看清他的脸，始终只有一个背影。

当然也知道了情丝的来历。

“孩子，请你帮我把情丝交给，交给叶夕雾，行吗？”他算出叶冰裳是叶夕雾的姐姐，叶夕雾元神是他与初凰的孩子，或许将来她灵识觉醒可以再见初凰，能够帮他解释一二。

“好，好！”

她递过情丝，男人才闭上眼睛，似乎死去了，她没来得及检查，慌忙地逃了。

叶夕雾！叶夕雾！这情丝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男人她也不记得。

情丝上泛着紫色的荧光，那男人的镜子是个宝贝，这东西一定也是，说不定它能帮她逃过那个男人的残害。

……

申九陵根据这些查找妖孽也有了一点头绪。离开兰莘苑之前他设了一个结界，以免妖孽卷土重来。

他找了一棵大树，打坐，不知怎么了，那道雪白的光影始终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魔障既生，哪有那么容易消除的，静坐无用到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他灵魂出窍探一探那断魂森林。

进入其中就被困在迷雾中，不知何年何月何地，不辨方向，法术也失灵，神仙入梦，必有征兆。

迷雾消散，到了冥界，此时的冥界少了很多婴灵，还是那些好友还未到来？

他与白允狐还不算熟稔，日后才成为心领神会的同伴。

这时候他的修为不算高，索妖魂之时总有些吃力，这日他遇到一个没有面目的妖魂，法力极高，几乎折在他手里，几乎是九死一生，自此修炼受阻。

作为旁观者观看自己的这一段过往经历发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元神生生被撕裂成两半，剑有双刃，人有正邪，恶念元神被抽走。

他要他的恶念元神做什么？虽然扬善除恶是本职，一个完整的生灵不应当过善或过恶。

叶夕雾元神也一分为二，他难道也中过招了？会是同一个人吗？

澹台烬与他长得一样，看来他便是他的恶念元神无疑了，怪不得那段时间以后他的修炼进度总落后旁人很多，原以为是被伤到了根基，不想是这般缘由。

他紧跟着那个妖魂，找到了两个世界的连接口，这个地方他很熟，昔日的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同归于尽之处。虽然已逾千年之久，神力有所减退，仍不可小觑。

此地白天黑夜两极分化，白天阳光似烈火烘烤着这片土地，黑夜雨雪不断。

妖魂驻足四个时辰，等到丑时，最后一滴雨落下，半空中出现一个洞，强烈的吸力甚至卷走了百年老树，他跟着妖魂进入洞内。

不消半个时辰他们就出现在苇河之中。妖魂不进盛都，驾云去了景国。

他将恶念元神注入景国皇后的胎中，生吃了那幼儿的灵魂，申九陵想出手阻止，可这到底是幻想，既真也假，他无法穿越过去拯救枉死的婴儿。

事情还结束不了，这妖孽强行注入魂魄，景国皇后承受不住，皇上就下令滑胎，保大，这妖魂竟生生剖开她的肚子让孩子顺利降生。

他不停聚力施法，仍旧没有办法动他分毫。

忽然眼前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他也脱离梦境，眼前出现一面镜子，转眼便消失不见。

这下他懂了，这个梦是他的又不是，应当是澹台烬的，不对！应该属于他们共同的梦，这是否是因为他们距离较近产生的反应?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神仙本不应该干扰凡尘俗世，可澹台烬也是我，那妖孽究竟意欲何为？取我的恶念元神投身成人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惜以性命为饵，诱我上当。还有这情丝，也是一大麻烦，我仅知道这东西身上的妖气很重，很容易侵蚀人心，叶冰裳绝对受不了的。还有叶夕雾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九陵继续在这里走着，忽见几个妖怪出入。

“我们得想办法找澹台烬，等他取得魔神之力，我们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是啊，血鸭已经在他身边了，他也有了一部分魔力。”

这“迷雾”是越来越看不清了，他们盯上了澹台烬，有了无边的法力，在人间就没有敌手了，他与他本为一体，他做下恶事也算是他的，他无法独善其身。

回到叶府，

他打坐一会儿，再观察来来往往的主子仆人，他们身上毫无为人的灵气，可他们确实是人。

他再次见到了叶夕雾，知道这是另一个魂魄黎苏苏，旁边还有一个人，澹台烬，这是怎么回事？他俩怎会如此亲密，澹台烬面色柔和，这两人前几天不还跟仇人一样，怎么今日就这样好了？

叶夕雾不仅口出恶言，对他残忍至极，在这里他和叶冰裳的待遇半斤八两罢了，难道另一个魂魄占了身体，感情就生出来了？

澹台烬的眼神中少见的没有一点戾气，甚至还有一丝玩味，周围的仆人也不大对劲儿，按理说叶夕雾这种喜怒无常的主子不是很招人嫌弃吗？

他们为何那副很荣幸的表情？申九陵使用读心术探了探他们的内心，这也太诡异了！

“小姐又美了！”

“这臭质子怎么回事？还敢不搭理我们小姐！”

“小姐就是心善，就应该让他继续受罚！”

这善恶观念都能受到影响？叶夕雾徒有一副美丽的容颜，所作所为完全不像大家闺秀，这一家子都不太正常，将军长子不会武功，一天闲在家中，叶家长辈也不管管，就依赖个叶清明?

一整个国家竟然只有叶啸一个武将，太荒谬了，他一家独大，若有违逆之心，这至尊宝座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还是那样，他们缺少灵性，越想越不对劲，他所幸出府去看看。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细看，一看就出大问题了。

街上的行人也是一样，他们与常人无异，独独缺少那股为人的灵性。难不成他们的灵魂也不完整？他找了几个看了看，魂体十分正常。

对了，这世界无阴司地府，各路神仙也不见踪影，在水火之境那儿，那个洞似乎会吸走一些东西，会不会将人界的人、冥界的鬼，仙界的仙或什么法宝吸附进来？细思极恐，这背后怕是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都说人杰地灵，将一些人掳到此处，任他们繁衍生息，积少成多?这里的人会不会被什么妖邪暗算过？否则怎么会全无灵性？

他在暗，敌人更暗，他该如何应付呢？得找救兵了，传递消息容易，还需要把苇河给琢磨透才行。

这里伪装得跟人间没多大差异，他这几天经常到苇河那儿去，一点异常也没有。

是需要搬救兵了，可他到底是冥界中人，冥律森严，不许越界行事，罢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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