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之主说话大多数时候只说一半,或许仅剩不多的明白话都在夜楹这个绝无仅有的“意外”身上了,但哪怕面对说一半藏一半的言语方式……夜楹的理解能力大部分时间都是满分。
但理解是一回事,怎么回应是另一回事。
“所以殿主要考虑考虑和我断绝关系吗?”
夜楹歪了歪头,笑:“我可是被规则‘特殊’关照的人士,靠近我的所有存在最后都会不得好死的哦。”
“为了断绝关系还特意把你拉进来告知一下?十三,我像是这么闲的人吗?”
夜楹:“殿主或许不会为了断绝关系而特意告知,但却会为了那些因你而死于‘规则’的亲友,而选择和我合作。”
“夜色阑珊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吧,殿主,那些为了你而选择牺牲的人,为了你而遭遇冤苦的人,为了你而宁愿死亡都不愿求生的人——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引诱、蛊惑、煽动。
明明一开始只会是朔身上的形容词,明明一开始和这个名为“夜楹”的魂魄没有丝毫干系——
可现在,夜楹却可以肯定,自己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这番话来的。
而玩弄人心……
本该是“魔”的特权啊。
“你之所以愿意在这方寸之地苦熬如此之久,不就是因为复仇的毒焰从未有一刻熄灭,不就是因为你仍抱有一丝自己都不曾敢承认的野望,想要向‘规则’复仇,想要让‘规则’付出代价。”
幽夜之域的皇子从来都只有一个。
曦梦直到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了这个真相,夜楹得到的回忆中很多事是零碎的,尤其是有关于正式开战时那些关于战势的记忆更是几乎没有,这个真相位于的记忆时间粗略推测是在曦梦完成献祭之时。
二皇子冥缪是“规则”以自身入局而为的棋子,为的就是能够让理性在关键的抉择上对感性进行绝对压制;而大皇子千斐是“规则”第一次试图干扰而形成的“失败品”,所谓“失败品”,则会因“人”的情感无法在抉择上按祂所愿。
不过……
只怕是“规则”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在尘埃落定时硬生生凭着执念而归。
“哪怕只是飞蛾扑火也好,哪怕并不能实质上对其照成什么无可挽回的伤害,哪怕到最后依然无法得到所奢求的结果——”
夜楹看着夜市之主神色晦暗不明的双眼,语气轻松自然,眼底渊沉认真:“无论是为了那些牺牲还是为了自己,我们应该,至少要试试。”
夜楹本来已经做好被夜市之主嘲讽一通或是干脆丢出去的准备了,但意外地,夜市之主竟然什么都没做。
只说了句:“你该出去了,有人在等你。”
……哈?
有人?
夜楹可不认为这个“出去”是指出夜色阑珊。
毕竟在夜色阑珊里,她无论在“外来人口”,还是“本地人口”里都没有什么朋友,前者自身难保,后者少言寡语,因此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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