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闷葫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顾一转头看向没有任何要动的迹象的辰宇，轻轻放下脚，迈步走出亭子。顾一四处找着周遭的小卖部，一路张望，走了十几分钟也看不到这么个地方，最后终于走累了，在路边的长石椅上坐下休息，几番考量，顾一犹豫地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上面稀少的几个联系人，顾一不自觉把目光锁定在“顾昔予”这个名字上，手点进去，又退了出来，想着还是别打扰人家了又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又坐了一会，刚准备往回走，不期然，她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向她这走来。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脸色跟着也变臭，顾一不禁好笑，哪有这样的人，明明是他求着她来的。

金黄的光束打在少年的身上，顾一站在荫蔽处看着笼罩着光晕的天使向着她缓慢地走来。后来她想着，顾昔予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她灰暗荒芜的心里，照亮她整个暗淡无光的世界。

顾一没说话，等着昔予走到树荫下。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悠悠传到耳畔，她有一瞬间的晃神，回过神来才想起他问的是“你怎么在这儿，辰宇呢？”

顾一看向几步外隐隐有些不耐的他，回到：“买水喝。”

昔予蓦地笑了：“敢情是找不到地方。”

顾一当然看得出他是在嘲笑，没做声。等着他的下一句。

“走吧，就在前面。”说罢，昔予就走到前面带起了路。

顾一心里嗤笑一声，幼稚是幼稚，心眼倒是不坏。

短短的一截路，两人都无话，就像在来时的车上一样，沉闷无声，只有鞋子踩在松动的青石板上，石板浑厚低沉的撞击声。顾一一路听着这声音，陷入深深的回忆，以前她常跟在一个瘦高的人影的身后，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下雨了，走在上面能和一脚的泥，但那是多久以前了，好像很久远了，远得连记忆都很模糊。

“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昔予转过身，不满的眼神看向她。“跟你呆着真的很无趣。”

顾一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被昔予这一直白的一说惊得愣住，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昔予以为是自己的话太伤人，让人家不知所措。

这边昔予还在懊恼着，顾一笑答：“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这下昔予更尴尬了。

后果就是导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买好水，两人在原来的岔路口分开，一句再见也没说，就各自拿着两瓶水慢悠悠地离去。要再次转弯时，昔予忍不住转身看向渐渐远去的青色背影，不禁腹诽:她不应该给自己表达一下感谢吗。

等顾一被辰宇叫醒时，她望着天色，太阳已近西沉，天空被渲染成温暖的橘黄色，倒影在盛满莲荷花的池塘里，连整片池塘都笼罩着暖黄色的光晕，很难想象自己在这此情此景中。

“该回去了。”辰宇说。

“嗯。”顾一点头。

下了返程的车，她和昔予并排走在路上，隔着半臂的距离，不是太亲近，但也并不太疏远。

“今天一定很无聊吧。”

“不无聊。”

“骗人。”

顾一听说这，觉得好笑，她无不无聊，他知道？

“跟辰宇呆在一起最无聊了。”

“怎么。”

“那家伙一画画就魔怔了一样，爱搭不理的，几个小时都说不上一句话。”昔予说着，还气哄哄的，想是深受其害。

“还好。”顾一不以为然。

“哦，忘了，你比他更无聊。”昔予踢着小石子，不忘损顾一几句。

顾一不与他幼稚的行为做计较，没搭理。

“啧啧，你看吧？”昔予又不满。

“又怎么了。”顾一发现跟他在一起脑袋疼，这么就这么闹腾。

“真没趣。”昔予又嫌弃地瞥了顾一一眼。

顾一心累，很想快点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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