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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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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一样，也不是一类人。你我都没资格去评判别人。”乌谙望着女生，瘦削蜡黄的躯体刺得他头疼，“我对未来......”说到这，乌谙戛然而止，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绍逍……他有恨过我吗，他有后悔遇见我吗。”柳悦雯无神地问道，“可我好后悔遇见他。”

“后悔没用，你改变不了过去。”

乌谙撑头，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头会这么痛。

“那未来呢？你明明也瞧不见未来，你和他根本也不可能有未来。”女生呜咽道，“我和他也没有未来，我早该不听话的，还折磨了自己这么久，相信能变好的。”

“所以你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他？”乌谙冷冷道。

柳悦雯突然狞笑起来，她抱住自己冷笑这：“对，对对对！要不是他骗我给我希望，我也不会这么痛苦！”女生叫起来。

“天台上那次也是，他知道我的弱点，他很聪明，这是他擅长的。他骗我，用我最后的感情，用我爱，把我关在了这个生不如死的地狱，无尽的折磨我！他分明没有喜欢真正过我本身分毫！就是觉得我当时那样可怜，才想像救助野猫野狗一样救救我……他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和普通人性格一样的，外加漂亮的女朋友吗？而当时的我就是不符合第一标准而已，所以他就计划把我改造成那样。”

“所以你在那会喜欢上了他。”乌谙被女生叫得脑仁一阵抽疼，他闭紧眼睛，背上好像也浮上了一层薄汗。

这句话像是给周围按了一个消音键，一时间四周空气全部凝固，窒息的死寂笼罩在两人身边。

柳悦雯缓缓起身，被捆住的双腿行走不了，她就索性直接趴到桌子上，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这个男生。

“喜欢？哈哈，好，我坦白…我是喜欢过他一段时间。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会，恨。从那天雨夜他骗我看心理医生开始，我就再也没喜欢过他了。久而久之的都是一点点累积的恨。”她竟然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语气却冰冷得吓人。

“他不是同情你，更不是骗你，他应该征求了你的意见的。他喜欢你所以才会在天台上想拥抱你最后一次。”乌谙头痛欲裂，这里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他也没喝楼下的牛奶，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刺激他，让他突然回到曾经在治疗时期里的症状。

“哈哈，谁知道呢。对，他问了，知道那时候的我为什么会答应吗，因为我还真的愚蠢到信了他的鬼话。然后长久的折磨和身边人的指指点点接踵而至。而且，你不会觉得初中那会儿，会有真正的‘喜欢’吧？大家不都是享受被人宠着，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伴吗，对象在他们眼里就是拿来炫耀的资本吧？不过，倒也谢谢他了，至少我也能有过这么一只狗。”说着她眼神冰冷起来。

“你心里是什么样的看世界就是什么样子，我反驳不了。”乌谙淡道。

“哈哈，对，我就是个恶人，我自生下来就是在不断折磨人的。母亲生我下来后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折磨掉了她半条命，所以在她离开时候，见我我追上去便给了我一巴掌，一手把我扔给了‘父亲’；‘父亲’这个人在黑暗里夸我哪里哪里好，虚情假意地给我吃东西，结果从不问我意见，等我开始反抗了他就会不断打我、骂我说我是畜生养的；而我的至亲姐姐，假情假意要救我，结果呢？就是关着我，把我绑起来，不让我出去；你再看看绍逍，他做了什么在我唯一能呼吸外面空气的日子里，让我这么不好过。你说最后我竟然会感谢仇人让我养了一次狗，你说好不好笑。”

“不好笑，挺可笑的。”乌谙抬头，少年平静的眼底竟然燃气怒火，“你没资格说他是狗。”

“哈哈，你不会生气了吧？你真的觉得别人养的小畜生很宝贵吗？你不觉得他现在被我折磨得很像他们的牲口吗？我一问，他就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真不觉得很像你养的狗做了错事的样子吗？”柳悦雯把脸放到乌谙面，她眼底已经没了理智，失去聚焦的眼睛罩住了整个视线。“乌谙，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畜......”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扇在贴在柳悦雯脸颊的手上。绍逍冲进房间，他抓着门把手把手，后怕地望着脸色铁青的乌谙。少年假扇了女生一巴掌，也成功让她闭上了嘴。

绍逍从柳悦雯开始笑的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开了门，本想的是开门方便自己在柳悦雯情绪过激的时候去安慰，结果他却听到了后面的对话。

少年揪起女生的衣领，被自己扇的发红的手背上是女生略带吃惊的表情。他冷脸道：“如果他是狗，那你连生物都称不上，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正的自己就是这幅丑恶的嘴脸？那你确实应该被改造，连资本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会有人喜欢上真实的自己？”

“可笑。真实的自己连一个优点都拿不出来。”少年轻启薄唇讽刺道，“你觉得你配‘死’吗？你现在连‘活’都不是。自始至终逼你活下去的是你自己，你要是想死，早可以了断，何必坐在雨里假惺惺等他来找你？”

“乌谙！够了。”绍逍过去，他抓住少年发红的手背，将两人分开，“你出汗了？”少年的背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到潮潮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是，你说的对，我怕死掉，因为我懦弱地怕疼。”柳悦雯尖笑起来，他瞪着面前的两人：“你就觉得他们是人了吗？一个天天赚钱，结果只是要去还我爸的债，怕见到我，所以连和我想处谈心的时间都没有；还有这个，当年说要守护我，结果只是想体验一把过家家，想当救赎的角色，现在在所有人眼里还装深情的样子。你自始至终有真正爱我吗？我让你吻我的时候你说‘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知道那天我在家里受的罪吗？我和你说我不想这样子过下去，我想让你带我走，你说‘我们还小，也还有机会，我能变好，不要逃避’，你知道这些药，这些身边的声音对我来说有多难受吗？你明明和我说过，只要我想你就会帮我。你骗了我太多，给了一次次希望又重重把他们打碎，绍逍你好聪明。人让们都觉得是我毁了你，让他们更加喜欢你，更加支持你，就连芊芊那天来见我的时候都不愿意信我。”柳悦雯恶狠狠道，她咬牙切齿。精神状态明显已经不对了，但是绍逍却能感受出这些句子绝对不是她乱说的，字字都是从灵魂的质问，这么多年来她积蓄的所有怨气仿佛都在此刻全部倾泻而出。

绍逍动了动位置，可怕的是他现在脑子里竟然不是先前听到柳悦雯说的话而出现的后悔、愤怒、恶心，此刻的绍逍反倒在是担心柳悦雯会做些什么过激的事。

他必须到一个能刚好控制她的距离，也能护住身后的乌谙。从刚才乌谙说完话后他的脸上就已经没了血色，而且绍逍笃定这汗绝对不是因为热的。

柳悦雯望着绍逍，男生竟然在护着乌谙，把人好好地挡在身后。

突然她浑身一颤，抱着脸哭猛烈地起来。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哭成这样，也许是在刚刚找到了许多年前绍逍护着自己的影子，也许是不愿意相信的自己还喜欢着绍逍，不希望他这么戒备自己。

“我明明......只有你和姐姐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们也不再爱我，我！咳咳咳咳——！”说着柳悦雯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气！气！绍......”她倒在沙发上使劲捏住喉咙，模样像是再被一刀刀剐般的痛苦。

还没等反应过来绍逍冲上去，身后的人已经率先一步跪在沙发边上。

少年发红的手立马捂住对方的嘴巴。

柳悦雯此刻十分惊恐，她本能的求生欲死死地抵抗着捂住在自己嘴上的手。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按我说的做，我能救你。”

他空着的手去解开女生捏在脖子上的手，安慰道:“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这么几秒的窒息不会要了你的命，别急，冷静下来。”

出奇冷静的声音似乎说服了柳悦雯，女生不再挣扎，他按照乌谙的步伐平静下来，果然没过几秒她便像是开了塞的水池般吐出一口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