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推开,叶夕雾带着宰相家千金,将军府夫人,尚书府小姐一等贵女出现他面前。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他只是以身体挡住她们窥伺的目光,将叶大小姐紧紧地捂在怀里。
澹台烬:无媒苟合又如何?叶冰裳在她们中间永远是最圣洁的一个。
漫天飞的流言,柱国将军的怒火如期而至。
那日,他正在玉清台用膳。一碗白米饭,虽然又冷又硬,但毕竟不是馊的。是一位小太监用怜悯看他半晌之后,给他端来的。一同端来的还有一盘清蒸鲈鱼。
非过年过节,给他吃肉。他真怀疑这肉有毒。有人要毒死他。
这碗饭和这盘鱼,他是不敢用的。但他一个恍神没看住。一只小蚂蚁从碗中爬出来,搬了一粒饭,还当着他面吃了一口。
吃完恢复力气,搬着饭粒耀武扬威地走了。米饭无毒。
但放置太久,散了热气,变成了又冷又硬的模样。但他看着格外有食欲。
端碗,拾筷,刚吃了一大口,包在嘴里咀嚼,还未咽下。
叶大将军叶啸,手执马鞭出现在门口。若不是宫中规矩不能带兵器进宫,他会带沙场上杀敌惯用的那柄长枪来,一枪挑了他的心。
他想,还是别吃饭,吃鞭子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放下饭碗,迎上前。
澹台烬:“叶将军,别来无恙。”
叶啸额际青筋直跳,怒容满目。这顿鞭子,少不了他的。
叶啸:“澹台烬,你这小杂种。”
马鞭虚影冲他面上而来。这可不行。
他抬手握住叶啸的手,鞭梢轻轻擦过他的脸。若带着这道鞭痕出现在人前,可就落实了给叶冰裳下药之名。
叶啸:“你这杂种,向来觊觎冰裳,此番终于逮到机会了。”
澹台烬:“叶将军,澹台烬确实倾慕叶大小姐。但澹台烬是吃了五殿下给的绿豆糕才中的毒。”
澹台烬:“叶将军何不去问问五殿下的绿豆糕来自何方?”
听了他的话,叶啸放下马鞭急匆匆地走了。
澹台烬:试问京中哪位显贵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位随时有性命之忧的敌国质子?
澹台烬:这一嫁不仅有通敌之嫌,还不能换来富贵权位。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骚。
澹台烬:只是他和叶冰裳衣冠不整躺在同一张榻上,京城达官显贵都看见了。这悠悠众口也不好堵。
澹台烬:这位柱国将军查到下药之人是他那并不聪明的嫡女,会作何反应呢?
澹台烬招来鸦四,让它看着。鸦四从东窗飞出,他的目光又回到那碗白米饭上。
澹台烬:鞭子没吃成,还是吃饭吧!
他用手将碗底最后一粒米饭蘸出来,喂进嘴巴。萧凛神色复杂地来了。
被他看到以如此不雅的一面,很抱歉。但光活着已经很艰难了。
澹台烬:“瞧,我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
他作势打个饱嗝。眼前人就露出了心疼之色,完全忘记了夺妻之恨。这人太纯白了。
萧凛:“我相信,迷药定然不是你下的。”
澹台烬:“当然不会是我。我爱冰裳,真心实意。”
他起身,学着萧凛温文尔雅一笑。
萧凛的脸此刻明显有些扭曲。
萧凛:“冰裳是不会嫁你的。”
他这副胸有成竹模样,看得他心中郁结。
他淡淡一笑。
澹台烬:“我亦不会强求。”
萧凛:“那便好!”
萧凛朝他一颔首,走出玉清台。
澹台烬犹然忆起,叶冰裳自他怀中醒来之时,纤长睫毛轻颤,通红的犹带雾气的眼眸蓦然睁开,捕捉到他的身影立即转冷。
那种冷是他在玉清台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听人嚼舌根,说他是苟合而来的野种,都未曾领悟过的冷。
她推开他,披一件衣衫遮住她那布满红痕一片狼藉的身子,便从众人中间走过,消失在殿门外的夜色中。
那副决绝的姿态,他真担心再也见不到她。
他循叶冰裳从众贵女中间开出的那条道追出去。
只见檐角琉璃宫灯下,萧凛解下身上的千金狐裘,心疼地披到了她的身上。
回到玉清台,通过叶冰裳院子里穿驻的鸦一的眼睛,他看到萧凛一路将叶冰裳护送回了叶家。
当时,他想无论如何,他都比不上萧凛。心里像破了一个洞,呼呼地吹着风。
他平等地怨憎每一个像萧凛这样的人。
或许真会如话本子中所讲述的那样,萧凛或许真的会向盛帝请旨,赐婚他和叶冰裳。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澹台烬:就他是个笑话,就他这颗突然会痛的心是个笑话。
澹台烬: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识得这其中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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