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冬天的气息包围了榕城的每一个角落。绿植上有层很厚的寒霜,掩饰了绿色。
闻郁自从听说这事儿后狠狠吐了口唾沫,林茜斗不过,她那个傻逼儿子他倒是可以揍揍。
今天少有的心情好,来帮江昀收拾行李。
“需要帮忙吗?”
“站那儿吧。”
江昀瞥了他一眼,脸色很不好。他这种死人脸色持续好长时间了,闻郁也没再搭理。
“去了国外记得联系。”
“嗯。”
“你别这样,你不愿意去也得去。别想跑。”
闻郁冷冷的开口,他就是这个性子,温柔不起来。
江昀没看他,锁上行李箱,拿着签证往外走,眼神适意闻郁,“白来啊?”
闻郁翻了个白眼,拿着行李箱跟着他走。
——
江昀这几天正常的可怕,就像他当初要离开A市的那几天一样,现在比那时候还平静。
靳西迟看着他发愁,把他送到机场后,拉着闻郁走了。
因为江昀说过,最后谁都不要看着他走。
来来往往的人流,时不时响起的播报,标准的播音腔女声没有感情的念着航班情况。
江昀坐在候机厅,表情终于有了裂痕。拿着机票的手突然用力,原本平整的票突然变得褶皱,其实去不去就在一念之间。
如果她不让他去,那他就不去。
他不想让他的姑娘以后回忆起来,青春里很爱的那个人选了前途没选她……
过了一个小时,女声念起了榕城飞S市的航班。
榕城的机场只有国内航班,江昀要先转S市,然后再飞法国。
又是一波人潮,江昀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检票处,一动不动的盯着机场口。
他的姑娘没来……
江昀用手扯着眼角,眼睑发红,拉着行李箱转身,旁边的嘈杂声逐渐清晰,突然——
“江昀—!”
少年猛地回头,隔着来往的人流,一眼看见了宋等。少女半弯着腰喘息,长发散乱。
“各位乘客注意,飞往S市的飞机即将起飞。”
女声重复播报了这句话三遍,江昀的感官好像放空了。余光里的人脸都模糊了,他只看见了宋等。
他看见少女笑靥如花,大喊了一声,“我等你回来—!”
江昀愣在了原地,面上没表情,眼尾划过的泪落入黑发,无人知晓。
路过的少年碰了他一下,少年这才惊醒,深深望了宋等一眼,直身走向检票处—
他没有回头,没再看宋等。
宋等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嘴角勾着,
江昀,别回头,如果前途和我是道选择题,你选前途吧,因为,我会奔你而去。
这几天她怨过恨过,想过很多种决裂的情景。可是她还是好爱他,她不能阻止他奔赴更好的未来,就算以后他们没在一起,她也希望这个少年永远熠熠生辉。
她爱的人去了远方披荆斩棘,
那她就守好他身后的这片净土,
让他有途可归,回头是路。
她的少年这些年过得很苦,
那她就给他买花,陪他长大。
——
一中所有人都知道年级第一的校草转学了,然后他的女朋友在他转学后就出现了。
宋等出现在三班门口时黄微雨控制不住的又掉了两滴泪。
“你还知道回来啊?”
黄微雨抹了把泪扑到宋等身上,“段金涛冤枉你,你没有吸毒,你怎么可能吸毒呢!他们就是一群乱嚼舌根的长舌男!”
宋等很吃惊,原来有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黄微雨抱了一会儿就松开她了,她又想到个很尴尬的事,“呃…江昀转学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男朋友我能不知道吗。”宋等嘴角懒洋洋的勾着,没有丝毫的难过。
“你俩没分手啊?”黄微雨很吃惊,“果然贴吧不能信啊!”
宋等扫了全班一眼,不出所料,基本上班里的人都看着她。看见段金涛的时候眼神有些冷。
“贴吧我从来没玩过,我跟我男朋友很好。”宋等笑着摸了摸黄微雨的头,然后坐会了她的位置。
剩下的时光,她不想浑浑噩噩了。她想学一把,然后去A市上大学,等江昀。
——
不知不觉就又临近年关了,今年冬天没下雪,阳光也比去年有温度。
宋等的变化太大了,每个科任老师都问邢静她这是怎么了。邢静笑着不回答,她很欣慰,她的学生还没有堕落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黄微雨有个妹妹在高一,圣诞想给一班的某个学长送礼物。黄微雨一口回绝不认识,但小妹妹一直碎碎叨叨。
中午吃饭时,宋等默默的看着她们两个吵嘴。
“姐,你就帮我给他吧。我知道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
“我还没说是谁呢!”
黄微雨狂翻白眼,一手扯着宋等的袖子求救。
“姑娘叫什么啊?”
宋等看着高一的小姑娘笑着。
小姑娘的脸染上微红,声音小了些,“宋颂。”
“咱俩挺有缘分,我也姓宋。宋等。”
然后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啊……”
宋等,不是那个传说中打架逃课的校霸嘛……据说还吸毒……
黄微雨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们高一的消息多半是假的,你们眼中的大校霸上岸很多年了。”
“宋…宋学姐,你能把礼物帮我带给一班的江学长吗?”
宋等一口汤差点烫到嘴,缓了一会儿不去看黄微雨那铁青的脸色,看向宋颂,“江昀啊?”
小姑娘脸更红了,微微点了点头。
“他已经转学了。”
宋等没说她跟江昀认识,只是说他转学了。黄微雨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端着餐盘拉着她走了,留下小姑娘黯然神伤。
出了餐厅宋等就开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黄微雨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帮别人送礼物给自己男朋友?听起来倒还不错?
“现在高一消息这么通吗?江昀她们都知道?”
“江昀那是全校闻名,无论哪个年纪,都知道他。不过高一不知道江校草有个女朋友。”
黄微雨还有些笑意,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们这届比咱们这届还有名。方面你军训没来,没见疯狗,人那届有个帅哥跟疯狗正面刚。好几年没见人敢跟疯狗对骂了啊!”
宋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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