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羞辱

一连好几天，苏洧婉都没有和郜嘉尧说话，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连一向对这些漠不关心的赵憬谦都察觉到了。

眼看就快到全国数学联赛的一试，虽然他们不用参加，但郜嘉尧心里却明白，这次要是不说清楚，怕是这一辈子都很难和苏洧婉在一起了。

“婉婉…”郜嘉尧在体育课趁着自由活动，没人注意，将苏洧婉拉到一旁。

“有事吗？”苏洧婉只低着头，看着地面，口不对心。

“你还在为徐嘉悦的事情生气吗？”郜嘉尧看着面前强装镇定的女孩，撕开了他们的最后一道“遮羞布”。

“没有。”苏洧婉还在赌气。

“我没有答应她，我真的没有答应她。”郜嘉尧有些着急，“那封信我当天就让他班同学转回给她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洧婉低着头，绷紧的面庞却有些放松。

许是听出来苏洧婉语气的软化，郜嘉尧索性将事情经过都讲清楚：“我还托人给她捎了话，告诉她，我不喜欢她，希望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这么说让人家女孩子多没面子呀！”苏洧婉抬起头，忍不住为徐嘉悦说话。

“可是如果不这样说清楚的话，我可能会给她莫须有的希望，可能她会和那个女孩一样…”郜嘉尧还是害怕会重蹈之前的覆辙，连说话的语调都低了下来。

苏洧婉敏锐地察觉到郜嘉尧情绪的低落，安慰他说：“好，我明白。不用再说了。”

两人状态都有些迷，没有发现躲在墙后的徐嘉悦。徐嘉悦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却还是没有上前打扰。

徐嘉悦想了好久，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托人私下找了苏洧婉，说要和她谈谈。

苏洧婉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找她，但还是避开郜嘉尧和她见了一面。

“你是不是喜欢郜嘉尧？”徐嘉悦向来有话直说，没顾及其他。

“我…”苏洧婉下意识想拒绝，却发现自己很难张开口，只好没做声。

“我向来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他，有一些话我还是想要和你说清楚。”徐嘉悦看向面前的苏洧婉。

“实不相瞒，那天你和他的谈话，我听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那么说？”

“这样吊着他，有意思吗？”

“一方面假惺惺，说让我没面子；另一方面，却利用他的关心制造冷落。”

“苏洧婉，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一种绿茶婊吗？”

苏洧婉没想到徐嘉悦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徐嘉悦却是不干了：“你可别哭，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你现在哭的话，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看你表演，别白费力气了。”

“你的行为真得很像绿茶，一方面欲语还迎，另一方面吊人胃口。”

“我不关心你是怎样想的，但我希望请你不要再妨碍他做任何决定。”

苏洧婉反应过来，却也不能白白受这样的羞辱，抹开眼泪之后也反驳：“徐嘉悦，我觉得你这样说太过分了，你得向我道歉！”

“还有，郜嘉尧他做什么决定，也还轮不到我指手画脚。都快是个成年人了，我希望你也能够有成年人的思维和判断。”

“对我个人人身和言语上的攻击，我有权向你要求道歉，情你道歉，谢谢。”苏洧婉说完站在那里，回看徐嘉悦。

徐嘉悦没想到苏洧婉会狡辩，本来只是逞一时之气和口舌之快，冷静下来想到这样刻薄的话竟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羞得满脸通红。

青春期的少女本就心思敏感，被人拒绝后羞恼的自尊心让她口不择言，自己一气之下的话却又是那么不堪与下流。

徐嘉悦冷静下来的心思却是极其明朗，但她又很难放下自尊心去向她道歉，只好横着一张脸不说话。

苏洧婉也并不是咄咄逼人，只是徐嘉悦说话实在太过分了点，见她一直不说话，她也懒得再追究，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希望下次我们见面，你能够向我道歉。”

只留下双颊通红的徐嘉悦在原地纠结。私心里， 徐嘉悦觉得苏洧婉这个女生简直是又作又讨人烦，但她自己说的话却又让她羞愧难当，无颜面对她。良好的家教让她很难面对之前口吐恶言的自己。

晚上苏洧婉躺在床上，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徐嘉悦的话语，有些失眠。

苏洧婉原先还不明了自己对郜嘉尧的心思，如今却是真的了解了。

只是徐嘉悦的话却对她造成了一定的苦恼。

“一方面欲语还迎，一方面吊人胃口。”

我真的有这么过分吗？！应该没有吧，还是有那么一点吧。啊…！这样显得我好作啊！

苏洧婉内心活动极其丰富，青春期少女的内心会因为别人的一点否定一点攻击就变得敏感脆弱，极易怀疑自己。

苏洧婉终于忍受不了，强迫自己停下来，猛地将头蒙在被子里。

青春期少年敏感而又自尊的内心，极易渴求别人的关注和认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否定和怀疑，都会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不平等。

苏洧婉如此。

徐嘉悦也如此。

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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