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离歌（3）

［向来痴］

好多日，烟罗皆未去找段雪臣，只是府里的东西的东西常无缘无故失踪，最近消失的是她的象牙梳，紧接着是木盆，玉筷，衣裳，她觉得是巫术出了问题。

一年前，她偶得江湖奇书自学了折纸成真的巫术。书上说若折下一个全新的世界，进入的方法便是焚烧自己的一根头发，因此，她潜入段府自段雪臣枕边偷取他的一根落发，混着自己的置入烛台。书上还说，纸上富贵得来浅，镜花水月如烟散，提到离开之事，只有“由哪里来，回哪里去”八字。

几日里楼掷玉常来探视，他性子温和，说话解闷倒也不错，烟罗有时想，可惜他只是个纸人，否则两人真能成为知己。

“楼大哥，你能将这封信递给雪臣吗？”烟罗低低哀求。楼掷玉接过信，心里虽别扭，却未表现出来。

“从前我不知他爱慕贾千金，如今他要我以死陪罪都可以，只求他莫在困着自己，这几年他过的不开心，我都知道……”烟罗说着眼底边泛上泪光，楼掷玉不忍看她流泪，连忙应下。

其实这几日说也奇怪，段雪臣不在像之前那样与他亲密无间，而是客气礼貌，总像隔着什么。楼掷玉未说出口的是，他曾亲眼看见那桌上饭菜刹间纸化，他怀疑自己瞧花了眼，可烟罗情绪起起伏伏，段雪臣又渐渐疏离，她只好将疑惑咽进肚里。

“算了，即使你逼着他看，他也未必会看”烟罗神情一黯“你带我去见他吧。”

楼掷玉推开门，却见屋前柳树瞬间化为纸树！他满脸错愕，烟罗却视若无睹。

段雪臣独坐院中，望着他俩行来，目光平和，说出的却是最伤人的话：“我拿你当兄弟，你却与这贱人为伍。”

楼掷玉神情一僵，并未接话，段雪臣绝不会说出这番话，这几年他虽漂泊在外，段雪臣非但未识他若陌路，反倒情谊如昔。

“你恨我一身便够了，何必牵扯他人。”烟罗心如刀割“你不是要我滚吗？我以后不再纠缠你，可好？”

“可我改变主意了，”段雪臣猛地站起来，大步朝烟罗走来，狠狠得抓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道“我不要你滚，我要你死。”

烟罗的心渐渐下沉，如坠深渊。与此同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片的屋宇楼阁坍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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