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郁挂了电话,直奔老黄的办公室,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事情,老黄一点儿都没犹豫,迅速批了一个假条递过去,头也没抬继续改作业,“搞不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明郁没废话,拈着假条出了门,加快了步子,走了几步又试探着慢跑起来,摸摸口袋,还有一粒巧克力。
是简放送的,不太想吃。
没办法,就当是应急了吧。
明郁一边跑一边拆包装,迅速往嘴里一塞权当补充糖分,又加快了些步伐。
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明郁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头有点晕。明郁给保安解释了一下,直奔大二班,进门就沉着脸问:“明怿呢?”
一个老师赶紧过来了,生怕她一身的杀气吓到孩子,“办公室里,我带你过去。”,说罢领着就她往老师办公室走。
明郁突然听见洗手间有女孩子的哭声,声音还挺熟悉,脚步一顿,进去一看,两个个老师围着一扇闭着的门哄。
明郁虽然和简放有了过节,对孩子却是绝对不会迁怒的,开口哄了一声,“简语?我是你明郁姐姐,怎么了,出来说。”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简语怯怯地出来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明郁眉头一皱,不由分说抱起简语,也不问怎么了,向着旁边引着她的老师一扬下巴,“去办公室,请带路。”
老师稀里糊涂地被这个脸色颇有些苍白的女孩子震住了,乖乖地带她进了办公室,看了一眼里面乱七八糟的状况,体贴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明郁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稳稳坐在软椅上的肥胖中年女人和站在一旁赔笑脸的老师,又一转视线看到了站在角落,同样浑身湿透的明怿,整个人的气质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她弯腰,轻轻地放下了缩在她怀里的简语,脱下外套裹在他们身上,吸一口气,用力把两个人一起抱了起来。
单薄的怀里是温暖的,站的笔直,生生把那个瘫在软椅上的女人唬住了。
女人仔细的打量着明郁,确定她只是一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攻击性的高中生,又嚣张起来,睨着她开口:“你是那个小子的姐姐?为什么不是他父母来?”
明郁没接茬,低头看了看湿透的简语,转头对着老师道:“打电话给简语的姐姐叫她过来。”
那老师无奈地扯了个笑脸,“她的电话……打不通,好像是换了个号码。您认识她姐姐?帮忙联系一下行不行?”
明郁没废话,示意简语帮忙把塞在裤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到明郁脸跟前解了锁,给简放拨了过去。
学校里,语文课刚刚开始,老黄还在唾沫横飞,简放的手机响了。
“坏蛋姐姐接电话!!!!坏蛋姐姐接……”
简放的脸绿了,迅速低头从抽屉里翻出手机,手指在红色的键上一摁,挂断了。
“哈,哈哈,各位不要介意,我妹妹不懂事……继续上课,上课哈。”
简放干笑两声,打了个圆场。
明郁见电话被挂了,皱了下眉,想也不想又拨过去。
“坏蛋姐……”
这次提示音只响了一秒就被简放眼疾手快摁了,不过这次按的是绿键。
因为简放在挂断电话的时候看见了来电提醒,明明白白的“明郁”两个字让简放迟疑了,毕竟明郁没事也不会给她发过来,更别说她们还在闹矛盾。
“在教室?”
那边明郁冷淡地声音传过来,在全班炸开了。
“老黄!”简放叫了一声,“我处理点事情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老黄示意她走。
简放一溜小跑拐到厕所旁边,“喂,什么事?”
明郁简言意骇地概括,“简语身上湿透了,估计被吓到了,过来。”
简放静默两秒,忽然吼起来,“哪个傻逼把我妹妹浇湿了?简语你听的到吗?别怕,你姐姐来了!”
下一秒电话又被挂了。
明郁面无表情地把目光移开,挪到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两秒,回到两个小家伙脸上,温声道:“你们身上为什么湿了?告诉姐姐?”
明怿倔犟的别过脸,脸颊靠在明郁没什么肉的肩头。
简语于是脆生生的回答明郁:“今天考试让我们介绍自己的父母,介绍到明怿的时候他说他只有姐姐,然后王牌昌就说他就是孤儿,明怿说她有姐姐照顾,不是孤儿,王牌昌就说,那明怿的姐姐也是孤儿,肯定还是个每天讨饭的丑八怪,明怿和姐姐都,都,都有娘生没娘养……”
简放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停住了。
明郁掀起眼皮看着那个女人,目光仿佛淬着毒,周身的气压都降下来。
“瞎说!我儿子怎么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你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撒谎骗人,长大可还怎么得了!还有你啊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呢,啊?”
女人颐指气使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下毫不留情,尽挑些难听的话说,能忍住没用脏字还真是难为她了。
明郁猜也大概猜得到后面的事情了,但她没理那个女人,扫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老师,“然后呢?”
老师赶紧回答,“然后两个小家伙就吵起来了,相互掐着,简语去劝架,王牌昌一气之下就冲进厕所把水管拿出来了,对着他们一通喷……”
老师有点心虚,轻咳了一声。
“继续。”
明郁不带感情的催促,语气平淡,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觉得她随时会爆发。
那个可怜的年轻的老师经不住吓,被强大的气场震的瑟缩一下,继续说:“然后简语就哭了,躲到厕所里面不肯出来,明怿和王牌昌被单独叫过来了。”
“好,”明郁点点头,“王牌昌呢?”
那个女人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儿子先回家了,你弟弟那么吓人,把我儿子吓坏了怎么办?”
明郁把怀里的明怿和简放搂的紧了些,尽量把体温传递到他们身上,“那明怿呢?浑身都湿透了,生病了怎么办?刘老师,你没有给明怿找点东西裹着吗?就让他这么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
刘老师自知理亏,也没说话,低下头给同事发了条信息让她把明怿的被褥找过来裹着。
明郁让那个女人自顾自地骂骂咧咧,把被子折了一折又包在明怿和简语身上,确保他们不会冷了才抬头,冷静道,“这位女士,请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儿子会出言不逊,用如此恶劣的词语来羞辱一个同龄人,并且用冷水往自己的同学身上冲。”
那个女人嘴一歪,“出言不逊?我儿子?怎么可能?我儿子那么乖,肯定是你儿子把他给惹急了,他迫不得已才用水管浇他的。是你儿子先动的手,他这叫做正当防卫!”
女人振振有词,仿佛占了天大的道理。
简语忍不住反驳她,“不对!是王牌昌先打人的!明怿只是回骂了王牌昌一句而已。”
明郁低头,看了看怀里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明怿,“骂了什么?”
“你瞎说!你胡说八道!”
“就这些?”
“嗯。然后王牌昌就生气,用力地推了明怿一把,明怿摔倒了,爬起来也推回去,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去劝架,王牌昌更生气了,就用水管冲人!太讨厌了!”
简语委屈得不得了,眼泪都掉下来了。
女人有点坐不住了,猛一拍椅子的扶手,怒斥道:“小丫头别插嘴!不知道事实就别乱说!”
明郁冷冷地看过去,“你说话之前麻烦斟酌一下字句,有点大人的样子,别动不动攻击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女人彻底炸了,“你怎么说话的呢?对着长辈没大没小的,有娘生没娘养!我儿子倒也没说错!”
“有娘生没娘养”触到了明郁的逆鳞,彻底激怒了她,所幸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放下了简语和明怿,空出两只手,毫不客气地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
一声脆响,打的女人脸上和脖子上的肉一颤,惊呆了,捂着脸盯着明郁足足两三秒没说出话,然后终于反应过来,肥硕的手挥舞着要打回去,明郁迅速后退几步躲开,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明郁趁着刘老师拦住了女人,闭上眼,揉揉太阳穴,稍稍喘了几口气。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头晕,现在越来越晕了。
果然是被气到了,还是这两个小家伙太重了把她的力气都耗完了呢?
到底还是身体太差了,明郁自嘲地想着,努力稳一下重心,撑了一把桌子站直。
“一巴掌,还你儿子泼到他们身上的冷水。现在我们就事论事,你儿子做了什么,是不是他先动的手,我们去监控室看清楚。”
明郁平复好了心情,抑制住一阵一阵头疼,再次弯腰去抱简语和明怿。
一用力,明郁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晃晃悠悠地倒下来。
没直接摔到地上,被接住了。
明郁努力睁大眼睛记下那个怀抱主人的脸,只看清了那双炯炯有神,张扬而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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