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就像那些明知必败却慷慨赴死的战士一样。

刺鼻的药水气味萦绕在赵天周身挥之不去，从开始上药到现在，他几乎已经适应了这就像掺了福尔马林的豆汁一般的难闻气味。

可是，这却苦了每天都被要求帮忙给赵天上药的吴越。（虽然最后这个活都大部分都被安然抢走了吧）因为赵天在学校里是实在买不到镜子，又不好意思每天都问女同学借她们的镜子，那只好委屈这赵天的初中好友吴越了。

“我说真的，你就不能找其他人帮你涂么，你知道我每天帮你上完药要洗多少遍手不知道……哎我，这个味啊！”

赵天贱兮兮地打着趣：那不行，你有经验，手法又好，换别人我还不干呢。

吴越被赵天一句话呛得差点把舌头闪到支气管里，他咬着牙认真思考了一下和赵天决一死战的胜率，继续帮着赵天涂药。

因为药水的气味实在难闻，所以每次赵天上药都要跑到两个画室隔壁的空教室里面。

这时，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把两人吓一激灵。安然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指着吴越：吴越！给我出去！有你的事么！

赵天摇摇头，心里暗自寻思：唉，又来了。

虽然赵天已经和安然表示不会再和她继续维持关系，可是安然却始终没有明确承认赵天宣称的两人已经分手的消息。与以往不同的是，安然开始主动地黏着赵天，每天的课间、餐厅、以及回寝室的路上，总能在赵天身边看见安然的身影。也包括赵天每次要上药的时候，安然总是抢着要给他涂，甚至视那刺鼻怪味于不顾。

赵天犟不过她，每次反抗也只能作罢。

吴越讪讪看了眼安然，逃也似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安然从赵天手里接过药丸，就站在一旁准备给他涂药。

赵天扭头试图要劝阻安然：安然，别这样……

安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赵天脸上：别动，别说话。

赵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这样我会很苦恼。

安然没有回应赵天，只是低头接着涂药。赵天感受到安然手上的力度很轻柔，指尖的触感比吴越的感觉更舒适，就连药水涂抹在伤口上带来的轻微蜇痛，也似乎消失不见。

安然用完一颗药丸，并没有去卫生间洗手，而是用卫生纸擦拭了一下，就在旁边搬了个凳子，坐在赵天面前。

两人并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安然盯着赵天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在其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赵天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为什么呢，安然，为什么要坚持到这一步呢，你明知道你做的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赵天。赵天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把目光撇到一边，不再和安然对视。

良久，安然突然微微笑着开口说道：不，是有意义的。

赵天被安然这样的回答呛的一愣，随即便笑道：随你怎么想好了。他起身想要回到画室休息，但安然却伸手拦下。

她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在这睡。

赵天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的唯一一张桌子有些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么。”

安然指着桌子，加重了语气：在这睡！

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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