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
自从和卜洁交换心事之后,我内心更重。秘密被知晓,就总有一种极大的不安全感。担心被传到大家的耳朵里,也更担心章远知道后尴尬。可越是内心畏惧,越不敢再向卜洁提起此事,希望时间可以让她淡忘,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同样的,卜洁心照不宣地也再也没有和我开过章远的玩笑。最多是偶尔看到他的作业或者考试分数会过来和我简单聊两句,以一种比普通同学更普通的态度。
只有我明白,她知晓我的在乎,也理解我的羞涩,所以才会主动与我分享,又把握好让我不会尴尬的尺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流言纷扰起来。并非是我的秘密被泄露,而是他。
“听说章远喜欢肖遥啊。”“章远是为了肖遥才报名参加地理竞赛的。”“我平时都看不出来啊,他俩能走到一起吗?”“这是好学生和好学生之间的事情咯。”
……
这些极小的声音没有像暴风雨般袭来,也没有令我无措,甚至能让我得到一些慰藉——所有流言绝不是空穴来风,或许,他真的喜欢我。
夏雨秋风冬雪,转眼又是一年春。
我们仍然相望于人海,只是不再有任何主动的话语交集。甚至,连应有的同学之间的寒暄都不再有。
这样的陌生让我从沮丧到难过,又成为新的习惯。
初中二年级,我们增加了物理课。连续换了三位老师,让我的物理成绩极其不稳定,加之本身我就不擅长理科,陷入了十分严重的自我怀疑时期。
期中考试结束,我成绩大落。
此时再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座位排序,许维杨也没有再因为没有我的陪伴而来到我面前落泪。短短一年时间,我们好像都成熟了些,对于愈发邻近的中考逐渐上心,大多数时间都在交流学习问题,几乎没有再一起疯一起玩闹,或者共同去做有趣的事。
我的心偶尔波澜,都是出现在那些与他对视的瞬间。课间操、升旗仪式、上课听同学回答问题,只要能够有转头的时候,几乎都能够在第一时间落在对方眼里。
新的座次表就放在讲桌上,周日下午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座位大调整,即使现在的我仍然期待着在座位上可以拉进我与章远空间上的距离,却也深知,命运总在捉弄人。
我们再也没有成为同桌。
根据新的座次表,我把书包放在倒数第三排桌子的抽屉里,如今也没有人再帮我搬书和整理课桌,反复三次搬运了几摞书后,又照常拿出三角板刮掉桌子上的涂改液痕迹。
终于大功告成清理完桌面之后,我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抬头的间隙,我开始寻找他,那个我目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应当落在的位置。
扫视教室一圈,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知道晚自习的第二次铃声响,已经进入做题状态的我才发觉他跑进来。我不敢追随他,只得悄悄关注着他去往的位置。
而竟然,他落座在我的旁边,与我隔着一条过道。
他跑过来迅速坐下,把桌子上的书摆弄成高高的两摞,向前拖了一下凳子,从中抽出一本书和笔记本,低头开始学习。
这个过程行云流水,他没有任何停顿,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看我一眼,压根也没有抬头关注任何东西。
当然,我也是用余光在悄悄地关注他。
我在左,他在右,写作业时我也总能够朝着他的方向,自然能够瞄到他在做什么。
但是可恨!我始终没有勇气抬起正式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整个晚自习,他也并没有望向我一眼。当然,有可能他看向我时,我看向了别处。
晚自习后,我收拾书包离开,和许维杨一前一后,依旧保持着第一个出校门的记录。
“遥遥!”妈妈也依旧在学校门口接我。
我走过去。
“刚刚看到许维杨了,这孩子嘴真甜,每天出来都跟我打招呼,每次还告诉我一声,肖遥在后面马上出来。”
“哦。”
“怎么了,心情不佳吗?”妈妈问我。
“没有,今天有些累。”我没有多说,也不想说话,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回想着新座位,回想着晚自习时余光里章远的状态,回想着曾经互送贺卡、放孔明灯的快乐时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能够形同陌路。
明天早上到教室,我一定要向他问一声早安。
我心里这样想。
嗡,嗡。我的手机振动起来。
马口铁盒里的秘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