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与章远交流过后,我的心中对他的看法多了一些不同,逐渐加分,逐渐开始关注这个在班里时常默不作声的男孩。
为了锻炼文笔,老师要求每天写日记,并且不定期收上去检查。一向不愿口头表达的我,借此机会拥有了更加冠冕堂皇疏解倾诉欲的方式。
“窗外秋风萧瑟,我们坐在风扇下各对着日记本自诉说自己的心事。在近日辗转的夜里,令人难眠的不止是课业忧愁,多出来的那点思绪是关于一块玉,一块曾经触摸过的温润佳玉。从前从未因为什么物件而倾心,今日得见它,仿若此生必要与其产生某种牵扯不断的关联,那是在人群中独自美丽的它,能够冻结时间的它,远望一眼就被牵动的它。幸运的是,我有足够的时间与他产生足够的联络,或许是不为人知的感应,或许,是人尽皆知的感应。”
年少时总是这样,为赋新词强说愁。写下这段逻辑不通又极其晦涩的日记,哪怕是几年后自己再读也都不明白。只是那时,在当下深切认为,章远,他就是那块玉。与他产生的不为人知的某种感应便是心中暗藏的好感,人尽皆知的感应便是后来那场看似热烈的短暂爱恋。
这周,班主任检查过日记本后我翻看批改等级与评语,居然得到“优秀”,下面显眼的两行红色笔迹写着:你是一个情感丰富细腻的女孩,希望你能因为这块你喜欢的“玉”积累更多阳光的能量,而不是忧愁。如果愿意,此篇日记传阅。
一篇写成阅读理解的日记,算是让我的文笔在班内成了佼佼者,此后关于我的标签不再是“假小子”,而是“个性独立和多愁善感的女孩”。
“快快快!肖遥,接一下!”语文课代表搬着一摞本进来。嗒!一摞作文本堆在我的课桌上,“帮我发一下,课间操结束后,下节课老张要讲作文,就是那篇最什么什么的一天。你又是优秀,一会要让你在班里读呢!”语文课代表兴致勃勃地说。
我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抱起半摞作业准备发给大家,好巧不巧,那半摞的头一个就是章远。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和他的笔迹,心头颤动。好奇心使然,我翻开看了看,“最美好的一天。人生中有许多平凡的日子,而让人记得住的美好日子屈指可数。今年的秋季运动会,就是我最美好的一天。那天……”
没等我读下去,语文课代表便催促我:“快发啦,还有三分钟要上课啦!”我急忙合上本,走向他的座位。
自初秋的夕阳把我们的影子一同映照在墙上的那天起,我的目光便总是不自觉地望向他,对于他座位的方向早就比我认识的他还要熟悉。我径直走过去,期待着他能与我说起点什么,当我将他的名字呼之欲出时,我看到他低下头开始整理什么。一步、两步,直到我走到课桌旁他也没有抬起头。我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轻轻把本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那个转身的失落让我觉得,我的玉出现了裂痕。
紧接着发放下一本,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本。那一瞬间,玉的裂痕又复原。能和他的本放在一起的确幸,已足够覆盖那一转身的失落。我悄悄感慨,命运奇妙。
“肖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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