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9日 农历腊月二十六 晴
又是一年冬,我好像离童年逐渐远去,深深融入在青春期这个奇妙的阶段中。
这一年腊月,我没有再与童年院子里的小伙伴一起放烟花,也没有再折树枝烤火亦,或是和他们躲在地下室里偷偷吃从家里带出来的年货腊肉和炸小酥肉。更多时候,我在房间里写下一下少女的心事,宁愿在平静中记录并且将它们尘封,也不愿再去没心没肺地玩耍了。
一大早,就听到厨房里一阵大刀剁肉的声音。爷爷很早就买好猪肉和羊肉,预备包猪肉大葱和羊肉胡萝卜馅儿的饺子。另外一旁,油锅已经热起来,炸丸子、酥肉、红薯和豆腐,滋滋啦啦,还没有全部炸完,已经被你一口他一口尝了小半。
“遥,快来,看奶奶给你做的风衣!”妈妈在喊我了,奶奶现在还会每年亲手为我做一件风衣。印象中有一件棕色浅条纹的,当时我实在不喜欢,穿来只觉得太过与众不同,现在再看照片,还是应当相信长辈的高级审美。
“好好好,马上过去!”我急应一声,搁置下笔。
2010年2月12日 农历腊月二十九 晴
再次坐在桌前,打开心事小本,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早上卜洁来家里找我了,带了她姐姐从国外回来带的糖果给我,我们约定过年的时候要互串门拜年,如果有机会,还要一起去平安公园的河滩上放烟花。
仔细想来,自上一次一起车间“逃亡”至今,已经大半个月有余。这段时日里,我都没有再见过章远,如果不是卜洁这次来找我时,她主动提起章远,我想我也不会想起他。
好久不见,不知道再次见到他时,他会不会改变什么,更好?或是更坏?他会不会在没有上学的这段日子里,想起过我,或者从来没有记起我?
我坐在这里抬起头,虽白天是晴天,夜晚却不见月亮。想起给他写圣诞贺卡的那日,月光如镜,像他的为人一样温润透彻,我希望他长高,希望他能守护我,希望我可以长此以往地在他身边。
可是,月亮不见了,他会不会也不见。
2010年2月16日 正月初三 大雪
早上起床之后打开窗帘,外面已是银装素裹、冰天雪地。雪还在下着,我戴着耳机单曲循环着徐怀钰的《纷飞》。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泪低垂,吹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她唱着雨,我看着雪。裹着被子在窗前发呆。
一个人的时候极其容易让思绪自由地飘走,我想起第一次进入校园的样子,那天下着小雨,整个眼里的场景都是灰蓝色;想起和张老师在办公室的第一次见面,她带我领校服时库房的潮湿气味;想起第一次走进教室,从第一排顶到讲桌,到最后一排靠着教室后墙的拥挤;还有坐在讲桌旁与于何的对话,第一次看见兰一飞排队批改数学作业,卜洁第一次拿起我的笔袋说觉得不太好看。当然,还有第一次和章远相遇在操场补录处的夕阳,和他同桌时瞳孔里尽是我的眼眸,人潮中他的回首,在面粉厂路灯亮起的一刻与他真挚的对视,从车间逃出来时钻狗洞的狼狈,一起放孔明灯时共同希冀的凝望……
我神游在过去的碎片瞬间,好景如梦似幻。转眼窗外飘雪,从秋至冬,我在这短短半年居然体验了完全未曾拥有过的戏剧人生。
或许只有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我们才是主角。
窗外雪停,我必须停止在回忆里的沉溺。
2010年2月21日 正月初七 阴
明天要开学了。
作业还堆了一些,能写完作业的寒假不算是寒假,我着实体会到了其中深意。
前些天登录社交账号时,看到zy在线,不过他始终是“游戏中”的状态。我几次想要发出消息问候他,都是打了又删。最终,仍然无果。
莫名忐忑新学期的开始,这意味着更繁重的学业,以及重新认识一个多日未见的他。
最后一次见他时,我们聊起关于勇敢。不知怎的,此刻的我也像他说的一般,面对新学期和许久未见的同学,畏缩起来。
天气阴沉沉,心情一样灰。我很难控制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不去感伤。感伤是莫名的,只有我最心底里明白,这全部来源于这许久时日里,未曾与他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络。
随他吧,如果人生是一场摆渡,在海上我们只能竭尽人事,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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