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接近尾声,行囊尚未收拾好,开学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我正一页一页检查寒假作业有没有遗漏时,章远发来消息。
——怎么啦?——
——我买手机啦!可以带去学校!——
——哇!那是不是我们可以每天联络啦——
——嗯,可以每天晚上发发短信,聊一会了。——
——终于可以不用攒话了,每周写信感觉怎么说都说不完——
——哈哈哈,确实不用占用那么多时间了,不过信还是要写的哦~——
——当然!其实我觉得手写下来的东西是更有温度的,任何形式都比不了,见字如面,懂不——
——知道你喜欢写信读信,放心吧,每周二周五,准时送到你手里!——
故事是这样的。
我和章远的开始,源于那封圣诞礼物,而后与兰一飞也通过手写信的方式彼此互诉衷肠“信”,便成为贯穿我整个高中生活的重要物件。
我所在的班级与章远所在的实验班一部分作息时间是不一致的,能够见一面相对比较困难,因此继续沿用写信的方式来分享彼此的生活。
可是,时间问题加上章远自身的腼腆性格,他从未主动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即便如此,每个周二周五也是我翘首以盼的日子。
周二上午最后一节地理课,周五下午最后一节化学课,至今想起仍让我心中悸动。
卜洁、兰一飞、于何,以及章远的初中好友王一超和那个头发微卷的章远室友吴蔚,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我与章远的委托者,如果说这段恋爱里需要联络员,他们一定是大功臣。
从“肖遥,有人找!”到“肖遥,你的信来啦!”,这一切成为两个班的同学共同的习惯。
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和难以言喻的彼此想念,全部融于纸笔接触的瞬间,多则两三页,少则几段话,字字充满稚嫩和真诚。
每封信经手的人很多,从传出的那一刻开始,送信者便承载着我们两人的寄托,或许也满足于成就我们的甜蜜。
开学那天晚自习,教室里闹哄哄,每个人都还带着新年的喜气,欢天喜地地分享假期生活,我们的“邮递员”就出现在教室门口了。
这次是王一超。
“哎?没有信吗?”我远远看到王一超两手空空,疑惑道。
“这次我是来传话的,章远说晚自习下后超市见,他亲自送你生日礼物。”
“哈哈哈哈我,原来是这样。”
“章远这家伙,偶尔还想制造点惊喜,除了你别人可没有这待遇。”
我羞涩一笑,“谢谢你啊!传话大师!”
晚自习下后,我把书包交给陆之然,自己飞奔向超市,生怕迟到了让章远久等。谁知道,我到时超市除了售货员竟没有他人。
跑太快的我坐,在长椅上粗喘着气,一边张望,一边等待。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新学期的超市又可以大赚一笔,买生活用品的、买文具的、买夜宵的……
奈何人群中始终不见章远人影。
惊喜?对!惊喜!
王一超说是惊喜,那会不会他的姗姗来迟会给我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我满心期待地在长椅上,美滋滋地摇晃着脚。
再扭头看向超市门口,一个亮眼的蓝色卫衣少年出现在视野里,章远拎着一个粗布手袋,顿在门口。
他注视着我,让我相信,他一定是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我了。
这样的静止持续了三秒,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在我们眼里成为全世界的背景,而我们的眼中,彼此就是全世界。
我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从长椅上站起,朝他走去。
一个月未见,他分毫未变。
他的眼睛始终凝望着我,缓缓走来。
“你的短发很好看。”这是他站定在我面前的第一句话。
我紧张无措地抬手摸了摸露耳的鬓角,转移了话题,“快把礼物给我看看吧。”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还未接过手袋,便脱口而出。
他用力抿着嘴,也掩盖不住溢出的笑意。
“你喜欢写字,也喜欢写信,所以选了毕加索的钢笔给你。还有上次说喜欢锡纸巧克力的味道,我就又买了一些。”他撑开手袋,一一为我介绍。
“还有花啊!”我惊讶地看到一朵鲜嫩欲滴的花,白色大朵,粉蕊绿叶。
他挠挠头,“老兰的主意,他说花是礼物的陪衬,但是能让礼物看上去更精致。”
“那……我就原谅你迟到啦。”我接过手袋,笑眯眯地看向他。
接过手袋的一刻,我的手同他触碰,0.1秒的肌肤相触,电流直击我的身体,心跳飙升,我迅速咽了一口口水,拿过手袋,闷声快步走向超市门口。
“我送你!”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离开,在我走出几步之后才赶上来。
我们并肩走在校园干道,校服碰在一起“嗤嗤哗哗”的声音,是我们柏拉图爱情的心动巅峰。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晚恰是正月十六,月圆且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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