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深秋已至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教室门口堆砌了许多衣物,有同学说是学校以班级为单位向山区捐赠,之后要我们集体募捐,有同学说是老师自己的东西先暂时放在教室门口,没有人知道那成堆的衣物是什么。
直到临近下午放学,班主任走进来让每个组长领取各组的冬季校服,我们才晓得,那是学校今年为我们订制的冬季棉服,也就是冬装校服。
酒红色棉服厚实极了,并且与现在身上的蓝色春秋校服相比起来,设计确实潮流了一些。
我不是一个喜欢冬天的人,所以天气转凉时便习惯在打底衫外面加一件羽绒外套,这件校服冬装又有点oversize的意思,正合我意。
领到校服,我和陆之然一起便欢天喜地地准备去餐厅吃饭。
“回宿舍吗?”陆之然问我。
“先吃饭吧,然后回去放一下这件校服,收好冬天穿。”
“你想穿吗?”陆之然鬼划地转溜着眼睛。
“什么意思?”
“咱们今天就把它穿上。”
“现在才十一月,现在身上这件校服完全够了,教室有暖气,那个穿上棉校服会很热吧!”
“但是它好看啊!”
我忍不住动心,“那就穿?”
“走,现在回宿舍换,我们穿着去吃饭,然后上晚自习。”
“行!”
我们火速赶回宿舍,还专门为新校服挑选了一件修身的打底来配。
孩子就是孩子,穿上新衣服就忘乎所以了。
我们站在镜子前,造作地摆弄自己,自认为变酷而沉醉其中,早就忘记时间几何。
猛然我想起来,今天晚自习要求六点半进教室!
看看表,六点二十五了!
唉,我和陆之然早已经是班里的迟到大王了,今天果然又迟。
“快快快,陆之然,马上到点了,不吃饭了,赶紧先去教室吧!”这次是我拉着陆之然立刻关了宿舍灯,跑下楼。
还没等到教学楼,我才反应过来,“哎!我们今晚就穿这个去教室?”我指指身上的棉校服。
“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到点了,快上去吧!”
“哎呀!”我满心已经顾不得在一众穿蓝色校服的同学中穿红色的尴尬,只一心往楼上跑。
奔跑时又有种莫名的感觉,可能是这件与众不同的红色校服加持,我觉得我潇洒极了。
爬楼梯时我们三步并作两步,甚至以一步迈三个台阶的速度飞冲着,耳边竟然有一些加速的小风吹起来。
突然,拐角时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都不知道是谁,直接与我迎头撞上,三个台阶没有踩稳,我身体后倾,几乎要从台阶上摔下来。
我顺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一个灵活的空闪,与此同时听到纸张哗哗落地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陆之然先替我道起歉来,赶紧蹲下来帮忙捡满地掉落的试卷。
“对不起对不起。”继而我道歉,加入到捡试卷和整理试卷的队伍中。
这短暂的几秒钟格外漫长——没错,我们就要迟到了。
整理好试卷我起身交给那位与我相撞的同学。
此时楼道的声控灯由于长时间没有声音而暗了下来,我抬眼看眼前的人,竟是章远。
好多年,我没有如此与他近距离地观察过对方。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站在台阶上,几乎挡住了来自教室的光。我看着有些陌生的轮廓,目光从头顶上翘起的几根头发丝落至他不知所措的脸上。
他显然也错愕住了,迅速扫了一眼我身上的红色校服,嘴唇微动却没说出什么。
看我发呆,一旁的陆之然揪着我的衣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赶紧走。
我也没来得及说句话就擦着他的肩匆匆离开,把心留在了刚才那个与他对视的拐角。
到教室门口,陆之然着急忙慌来不及推开门,直接一脚踹开。
没想到此时的教室并非往日晚自习前的吵嚷,而是出奇地安静严肃,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脸上带着一丝怒气。
“教室门是让你们这个踢的吗?”她平静又带有杀气地质问我们。
我们低头不语,“你们俩站门口。”她继续说。
我们站在门口继续竖起耳朵,努力听班主任究竟在讲些什么。断续听出,好像是班里的班费少了几笔,记录本上由没有相应的出账,在查这件事情。
我们俩穿着亮眼的酒红色棉校服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整个教室的蓝色校服尴尬得想要掘地三尺钻进洞里。
而幸亏班里出了班费时间,才让班主任无暇顾及迟到的我们。
陆之然在一旁低头一副认错就法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丝毫没有把迟到和特立独行穿棉校服的事儿放在心里,只是在班主任面前做样子罢了。
而我在尴尬之外,更多的是流连在刚才楼梯间的怦然相撞。
上天既予以我们如此多的巧合,我何不紧紧把握?
可是,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际遇中,我们又一次次擦肩而过!甚至只言片语都没有。
他的眼神始终在我心里,在那些天,偶尔也出现在梦里。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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