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琪很美。这是当年的时朝淋对她的第一印象。
现在陆离对她的第一印象也是一个美字。鼻梁高挺,鹅蛋脸、丹凤眼、美人尖,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可惜这么一张脸苍白得可怕,毫无生气,眼睛也无神。化妆品那够掩饰脸上瑕疵,却无法抹去她内心的瑕疵。
陆离是在一家咖啡馆遇到魏思琪的,魏思琪独自正坐一个角落喝咖啡,陆离刚跨进店门就看见了她——一个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的魏思琪在一群化着精致妆容年轻女人堆里,怎么看都觉得显眼。
陆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走到魏思琪面前坐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魏思琪:有事吗?
陆离嗯……
陆离语塞,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啊。
见陆离迟迟不说话,魏思琪只好换一个话题。
魏思琪:你当年退学的事闹得挺大的。
陆离顺着这话问下去:
陆离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陆离硬生生吧“开除”两字吞了下去,头上冒出了层汗,这不是故意戳人家伤疤么。
魏思琪:同学……幼教班的几个朋友告诉我的。
“同学”两字刺重了陆离,陆离想,或许她还保留着一些人的联系,万一她有阮属晚的联系方式呢?就算没有,那她的那些同学中总该会有人有于银星的联系方式吧,毕竟当年于银星可是24中的交际花。
陆离问你个事。
魏思琪:嗯?
陆离你有没于银星或者阮属晚的QQ微信?
魏思琪:啊?听朋友说,阮属晚的书最近挺火的,陆氏要买版权可以直接联系云间阅读吧。
这么长一句话,翻译过来就算几个字,没有,你找你爹去。
这话说得好委婉,陆离好不适应。
当年的魏思琪说话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现在说话缺斯斯文文的,声音小的得如蚊子哼哼。
时间总是那么残忍,从少年长大为成年人,只需要褪去一切麟角,“圆滑”是成熟的标志。
陆离叹了口气。
陆离你知道的,我是陆氏的大小姐,也仅仅是大小姐,陆氏还有个二小姐。陆氏的二小姐伯克利毕业,哈佛读研,而我这个大小姐连专科都没考上,一无是处。
魏思琪沉默一会儿。
魏思琪:盐溪街现在要建购物广场,颜浩空应该在那里上班吧。
陆离多谢
下午六点三十分,陆离在盐溪街附近的一栋安置房里见到了颜浩空。
陆离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土灰土脸的中年人和竟然是当年的那个阳光大男孩。
60多平米的屋子住着四口人,一男一女和两个小孩,两个小孩非常活泼,满屋子乱跑,女人在厨房做饭。屋里没有沙发,陆离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颜浩空坐在她面前。
颜浩空:我从小贪玩,没爹,我妈忙,没时间管我。
颜浩空看着光鲜亮丽的陆离,不知想起来什么,自顾自的说起自己来。
颜浩空:大概在五年前吧,我妈检查出了胃癌,最痛苦的一种癌。
陆离心里一震,内心有千言万语等待出口,但是她此时在听一个悲伤的故事,她那些安慰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她只需要闭嘴,认真倾听对方内心的苦楚,这就是对颜浩空最好的安慰了,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生死从古至今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颜浩空:当年做彩灯的不是挺赚钱么?可贪玩两个字缺被刻在了我的骨髓里,我静不下心去学,毕业出来一无是处,我妈为了让我有个好一点的工作四处奔波,想尽办法把我塞进了“创寓”,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被踢出来了。
颜浩空自嘲一笑。
颜浩空:下半年,我妈就检查出了癌,我妈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快不行,可我就是不争气,家里本来就穷……因为我……因为……
颜浩空说不下去了,只是痴痴的望着陆离。
陆离垂眸,沉默半响说道:
陆离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就甘心做农民工?
颜浩空:除了做这个,我能怎么办啊。
陆离心说,你还能选择出去闯一闯啊,还能选择自学一些技能。据陆离所知,颜浩空家不也是在盐溪街的,既然如此,那这次的盐溪街拆迁不就给你提供了翻身的机会么?现在的拆迁赔款确实没有当年多,但是学学理财,拆迁赔的几十万也能变成几百万啊。
当然,陆离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颜浩空叹了口气。
颜浩空:多谢你了,这些年我真的是太压抑了,没人愿意听我倾诉,你是第一个。总之多谢。
颜浩空:你是来找阮属晚的吧,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在哪,毕业后他选择去考大学了,我和他也就没怎么联系了,不过我这还有他以前的电话号码,你看看打不打的通吧。
话音刚落,颜浩空就拿出手机,点开通许录,写下一串数字交给陆离。
在回酒店的路上,陆离拨打从颜浩空那里得到的一串数字,不到片刻就有人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人:“喂。”
陆离此时的心情瞬间阴转晴,是阮属晚,是他,是他啊!!
这就是欧皇的运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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