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星汉灿烂—白马寺

次日，萧元漪带着程少商前往楼府回礼，楼家的情况一目了然，长房荣耀之极，次房被欺压。

楼仲夫人赠送程少商玉珏，以此为信物。

回程中萧元漪问她是否后悔，程少商以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嫁与楼垚后，就外放为官，携手共度自由人生。

可是世家子弟想要入仕为官何谈那么容易，更不必说楼家这种情况。楼垚的兄长文武兼备却蹉跎至今，终归其因，圣上为了平衡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的势力，限制世家子弟出仕。

楼太傅为让自己儿子出仕，一直以来打压着次房。

袁慎正式成为程家夫子，程少商烦不胜烦，楼垚很有兴致提出想来听课，程颂因此撺掇着让万萋萋也过来。

不过袁善见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原是晏夫人想去白马寺烧香祈福，随即邀请程少绾一道前往，程晏两家定亲在即，这也合情合理。

白马寺寺院殿堂巍峨，有僧众千余名，僧人们每天早晚按时上殿诵经。每当月白风清之夜，晨曦初露之时，殿内击磐撞钟佛诵，钟声悠远飘扬，远闻数里，听之使人心旷神怡。

此次与之同行的人，除了晏辰、程少绾还有一人，那就是谢厌离，晏辰的表妹。

马车内，坐于程少绾身侧的女娘就是她，一袭月白色曲裾深衣端坐着，容貌清秀，眉目如画，周身一股书卷气。

“我比你年长，你唤我厌离阿姊即可，少绾妹妹。”

程少绾颔首示意，“厌离阿姊好”。

一路上异常安静，谢厌离看着手中书卷，程少绾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各自安好。

马车缓缓行驶至城郊的古刹白马寺，悠扬的钟声、僧人诵经的梵音、树叶叶随风飘落……一切都充满宁静之意。

晏辰翻身下马，走至马车旁边，拉开帘子：“绾绾，表妹白马寺到了”。

谢厌离听到如此亲昵的称谓，神情内敛，低垂的眼眸中满含忧郁愁情，向来敏感的程少绾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沉默片刻后，将手放在晏辰手掌中，搀扶走下马车。

程少绾随后转身伸出一只手，“厌离阿姊，慢些莫要磕着碰着”

谢厌离望着她清澈如溪的眼眸，不知为何，原本十分抵触的她将手放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掌上。

白马寺人山人海，香火旺盛，有众多百姓慕名而来烧香祈福。

不过才时隔半载而已，程少绾再一次来到寺庙后恍如隔世一般，宁静悠扬的钟声、僧人诵经梵语……仿佛回到了幼时的莲溪禅寺。

晏夫人携谢厌离、程少绾一起走入白马寺正殿，烧香过后，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请求佛祖保佑。

一旁的小和尚随即将签筒递过来，在晏夫人和谢厌离抽签过后，程少绾摇着签筒，心中所想，只见一支签掉落在地上，捡起一看竟然是“下下签”！

“恭喜夫人，是上上签！”小和尚贺喜道，邀请晏夫人前往解签。

“上上签！姑母所求必心想事成”谢厌离笑着说道。

———星汉灿烂———

寺庙后山，程少绾扶着晏夫人慢步在古寺小道上。

“晏夫人想同少绾说什么？竟然要支开阿辰和厌离阿姊！”

程少绾挑明她的意思，开门见山问道。

晏夫人甚是怜惜地看着她，轻拍着她的手，无奈叹气，“你是个聪慧的女娘，我也不兜圈子了，只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我晏家对不起你啊！”

“长风是晏家唯一的孩子，我和阿父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争气，在白鹿山书院闯出些名声，将来入仕也是前程似锦……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知子莫若母，长风他对你一往情深，纵使都城中传闻你活不过二十岁，他依旧固执地央求我们前去提亲。”

程少绾垂眸沉默许久，静静地听着晏夫人缓缓道来。

“世事无常，以后会如何谁不知道，我和他阿父也不希望长风以后鳏寡孤独一生，晏家也不能无后啊！”

“少绾，叔母求你……退亲可好？”

程少绾停住脚步，不由握紧自己的手掌，“所以晏夫人相中的新妇，自始至终都是厌离阿姊对吗？”

晏夫人心有不忍，对程少绾她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她仍旧要说，“是！阿离她痴爱长风十余年，自少时便喜欢他。”

程少绾握紧的手终于松开了，清澈如溪的眼眸闪着泪光，轻笑一声：“呵～少绾除了答应退亲，还有什么选择嘛！”

———星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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