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动情也春秋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笼罩在寝殿的屋檐上，屋内的龙涎香氤氲弥漫，燃尽的烛台早已失去温度。

幻境消散，意识回笼。

弦月坐直了身子，注视着眼前的澹台烬的眼神有些茫然失措。

年轻的帝王轻轻叹出一口气，抬起手来将少女额前凌乱的碎发拂开，对上她那双隐隐含着泪光的眼，纵使心中因为方才的那些幻境感到悲凄，也还是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轻拍打着弦月的背脊，搂着她的力道收紧了几分。

叶惊秋你等我一下。

弦月闭上眼，脑袋埋进澹台烬的胸膛，闷闷的说道:

叶惊秋等我平复好了，再跟你好好谈谈行吗？

澹台烬微微点点头，眸光闪烁之间，深入寒潭的眼底翻涌起繁复细微的情谊。

澹台烬：不着急的，我等你。

他原是个多么孤清偏执的人啊，若换做从前的澹台烬，瞧过了幻境中的种种，怕是早就勃然大怒情绪失控。

可是今日，他却将心中的郁结愤懑尽数压下，哪怕心急的眼眶泛红，他也始终未曾对怀中的少女说一句重话。

绵绵的风吹过木制的窗棂，桌案在金晃晃的阳光中斜切下一道细长的阴影横亘在地面。

时间放慢了脚步，二人内心的焦躁也渐渐被抚平。

叶惊秋澹台烬。

叶惊秋你曾问过我，何为喜欢。

弦月轻轻动了动身子，退出澹台烬的怀抱，一双清亮的眼柔柔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年轻的帝王最爱她的眼睛，那里仿佛有缄默无声的四季更迭，有熠熠生辉的细碎星星，有澹台烬所钟情的一切一切。

只是被这双眼凝望着，澹台烬都会心生激动与欢愉之意。

澹台烬：是。

叶惊秋那时，我的回答，皆是从那人身上悟出来的。

澹台烬：润玉。

弦月点了点头，一双柔嫩的小手轻轻抚上澹台烬的脸庞，温热的指腹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叶惊秋我并不否认，最初待你格外上心，确是因为你与他生得一般无二的样貌。

叶惊秋但是你也瞧见了，除去这副皮囊，你的性格、脾气和言行与他倒是毫不相干。

少女忽的展颜而笑，弯弯的眉眼间尽显缱绻柔和。

澹台烬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双手，死死按在自己的双膝上，粗糙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磨蹭着少女的手背，幽深的眼中流露出灼热缠绵的爱意。

澹台烬：嗯，他不敢袒露自己对你的情谊，所以一直藏着瞒着，让你伤心让你委屈，我不会。

到底是对润玉心有成见，澹台烬说出的话是句句带刺，明里暗里的在数落他的不是。

弦月无奈的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倒是半分不少。

叶惊秋你呀，快把心里面那点儿酸劲儿收一收。

澹台烬：那你定要给我一个正经的解释，不然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是真的爱我，而非是想透过我的脸去怀恋那人？

叶惊秋你与润玉有万般不同，只是恰巧有相似的样貌罢了，这一点，在与你相处的第三天，我便想明白了。

澹台烬的眉梢轻挑，心中有一处轰然塌陷。

澹台烬：所以……

他隐隐明白了弦月言语中的意思，只是他更想听她能够亲口对自己说明。

叶惊秋所以，澹台烬，你早就让我对过去释怀啦。

叶惊秋我全心全意爱着的人，早就是你啦。

澹台烬：是我…

澹台烬目光灼灼，低醇的嗓音中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颤意。

叶惊秋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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