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瑟瑟,夜凉如水,漆黑压抑的地牢中静的可怕。
黎苏苏已经被关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好些时日了,除去每日午时来送些餐食的侍从,她便再没见过旁的人。
一连数日食不果腹,黎苏苏已经消瘦太多,原本饱满的双颊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那双想来明澈灵动的眸仁,却在此刻看来空洞又绝望。
她蜷缩在墙角的地面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似乎想要以此来安抚她慌乱迷茫的情绪。
叶夕雾:好痛。
倾世之玉的反噬已经不在局限于她的左眼,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哪怕只是稍稍动动手臂,都会有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席卷她的全身。
饥饿、病痛、寒凉折磨的黎苏苏近乎无法动弹。
叶夕雾:弦月、爹爹,我好痛,好害怕……
澹台烬似乎对她恨之入骨,偏偏选择了这个连一扇小窗也没有的牢房,甚至连一盏烛台也不曾留下。
黎苏苏本就惧怕黑暗,双眼也因为倾世之玉的反噬渐渐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象,长此以往,她心中的恐惧更甚。
叶夕雾: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弦月如今的处境她尚不知晓,自己何时会被澹台烬下令处死也无法预料。
可是邪骨还没有毁去,魔神临世的宿命仍旧逃脱不掉,她到底还是辜负了所有人对她的信任,既没能拯救天下苍生,又连累了弦月让她置身险境。
黎苏苏这样想着,空洞茫然的眼中流下一行滚烫的泪水。
澹台烬:你倒是在这里悠闲的紧。
一阵低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黎苏苏抬眼望去,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一抹玄色身影。
她有些错愕的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幕。
叶夕雾:澹台烬?你为何会来?
澹台烬:整个景国都是孤的,孤为何不能来?
澹台烬睨了一眼角落中蜷缩成团的少女,她面庞苍白,干裂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与曾经在盛国叶府那段时日相比,如今的少女简直不敌当初的灵动半分。
可是,纵使黎苏苏已经这样凄惨了,澹台烬也仍然没有对她生出一星半点的怜惜之情。
似乎他所有的温柔与乖顺,尽数交付给了弦月一人。
叶夕雾:我妹妹怎么样了?
黎苏苏挣扎着站起来,倚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稳住身形,她说话时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凉的温度,还是因为倾世之玉反噬的疼痛。
澹台烬:叶惊秋是孤的皇后,孤自然会保她平安。
澹台烬:孤来这里,是有话要问你。
澹台烬眸色一沉,目光灼灼注视着羸弱的好似风一吹便要倒地的少女。
澹台烬:告诉孤,如何才能除去邪骨?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平静,好像丝毫不知晓邪骨毁去意味着什么。
黎苏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摸不透这个小魔神心中到底在谋算着什么,自然不敢轻易作答。
澹台烬:只要邪骨还在,叶惊秋就无法安心。
澹台烬重重呼出一口气,原本阴鸷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情绪。
澹台烬:孤只想要她放心。
黎苏苏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帝王。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魔神的场景,苍茫废墟之中,少年一袭黑衣战甲立于龙车之上,只需弹指一挥间,便能轻易荡平整个宗门。
那样强大又不可一世的魔神,如今却只为让一个女子欢喜心安,便甘愿不计后果的奉出一切。
哪怕,毁去邪骨的代价是自己死去。
叶夕雾:灭魂钉粉碎,我暂时还无从知晓毁去邪骨的第二种办法。
黎苏苏闭了闭眼,试探性的朝澹台烬开口:
叶夕雾:不若你先将我放出去,古书典籍那么多,兴许我能从中悟出些法子呢?
原以为少年帝王会松口让步的,谁料他只是嗤笑一声,嘲讽似的瞧了一眼狼狈的少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澹台烬:查阅藏书,孤自己也可以。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离去的脚步顿了片刻。
澹台烬:叶夕雾,如今你于孤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既不知道如何才能毁去邪骨让叶惊秋安心,又会分走叶惊秋对自己的的在意。
澹台烬想,他已经没有留下这个女人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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