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整个景王宫都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屋舍不论大小,尽数装点上了红绸锦缎。
弦月一袭红裙裹身,梳的规整的发髻簪着精致昂贵的凤冠步摇,那方由澹台烬亲手绣织的红盖头,将少女的容貌遮的严实,饶是离她极近的少年帝王也只能堪堪瞧见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澹台烬:喜欢吗?
年轻的帝王笑吟吟的注视着身侧的少女,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光彩,那是旁人从未在澹台烬的眼中窥探到的情愫——透着欢愉、透着真诚,更饱含了无法用言语来确切描述的爱意。
柔情缱绻,缠绵眷恋。
叶惊秋你给的,自然是喜欢的。
弦月微微侧过脑袋,一双清亮的眼紧紧凝望着澹台烬朝她伸出的手。她眉眼弯弯,薄唇轻扬,温婉而动人。
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叶惊秋女子低嫁着红衣,如今你已是景国的君王,怎么说也该是我高攀才对。
澹台烬闻言一愣,面色凝重的朝着身侧的少女温言道:
澹台烬:从来就不是。
他一字一顿,低醇的嗓音在弦月的耳畔萦绕着。
澹台烬:叶惊秋,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有人能够胜过你。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抢夺走澹台烬对叶惊秋的爱与在意,哪怕是澹台烬自己。
叶惊秋澹台烬……
弦月只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疼痛的感觉自心口蔓延至全身上下。
她有些失措的低下头,眼眶早已充盈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待她从来都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坚定,他的爱甚至炙热过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这般的好,弦月如何能够毫无遗憾毫不留恋的舍下他离去呢?
澹台烬:大喜之日,不掉眼泪。
澹台烬握着弦月的手暗暗收紧,牵着她一步一步走过了红锦地毯。
黎苏苏也来了,只是不知因何缘故,她来的有些迟,跟着叶清宇站稳在翩然身侧的时候,只能瞧见弦月单薄优雅的背影了。
翩然:怎么好端端的忽然下雪了?
此时仍是深秋时节,本不该落雪的。
翩然轻轻蹙起眉梢,望着漫天飘落的皑皑白雪,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黎苏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叹息的声响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近日以来,她的左眼愈发的不适,每每午夜梦回,她自睡梦中疼痛醒来,裹身的被褥与软枕尽数被冷汗浸湿。
翩然:小丫头你怎么了?
注意到黎苏苏的反常,翩然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伸出手轻轻扶住少女的肩膀,安抚似的拍打着她的背脊。
叶夕雾:无碍,不过是天降大雪,有些冷罢了。
黎苏苏摇摇头,嘴角的笑意稍稍有些僵硬,她能够清楚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流逝,长此以往,只怕以眼下这副凡人之躯撑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她望向已经与澹台烬并肩立于高台之上的弦月,清亮的眼中隐隐含了些不舍与悲哀的情绪。
很快,就要与她不复相见了吧。
她救她的黎民苍生,救她的心尖爱人,而自己,也将应验诅咒长眠不醒。
可自己尚有一线生机,能够回到五百年后与亲友相伴,弦月呢?
她以神魂相护,保澹台烬全身而退,那么她的结局,唯有陨落而已。
神明陨落,不复轮回,永无来世。
她们,恐是再无相见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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