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这是何处?
意识朦胧之间,弦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再次睁开眼,便已是身处仙气缭绕的神域。
她向四周望去,却寻不到叶清宇等人的身影。
叶惊秋这位仙子……
弦月伸手,欲拦下迎面走来的两位小仙子问个究竟,可她惊奇的发现,她们竟直直从自己伸出的手臂处穿了过去,对于自己的疑问亦是充耳不闻。
她迷茫的垂下眸子,望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身子有些发愣。
愣神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娇喊,语气间满是少女的雀跃与欢欣。
弦月朝着声音的来源靠近,却被眼前之景惊的脚步一顿。
叶惊秋苏苏,澹台烬?
可她猛地摇摇头,慌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二人虽与黎苏苏澹台烬生得一般无二,可言谈举止中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尤其是那一身素色衣袍的少年,眉眼间尽是柔情温和,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神的气息,想来,该是个悲悯众生的神明罢。
弦月闭了闭眼,面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平日里浑身戾气的澹台烬如今是这么衣服温和乖顺的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呢。
叶惊秋冥夜。
弦月轻轻唤了一声少年的名讳,亦步亦趋的跟在冥夜的身后,在无法被人注意的无数个瞬间,亲眼见证了每一个人由生到死的过程。
她心生伤感,眼眶渐渐被泪水浸湿,什么也看不真切了。
天真者堕魔、慈爱者死亡、善良者受伤以及神明的陨落。
叶惊秋或许,你们本该流芳百世的。
弦月垂眸,眼睁睁瞧着失去所有的冥夜捧着一枚被重新粘合的蚌壳将自己囚困于墨河河底。
上清神域的一代战神,最终带着对袍泽的怀念与不舍、对爱人的歉疚和爱意,永远困在了他的一念般若之中。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他在以自身神魂为引打造出的幻梦中,反反复复的把曾经的悲喜重新经历,又在那一遍遍的过往中,反反复复的失去。
这个曾经功德无量的不败战神到最后,却连为神的资格也丧失了。
弦月轻轻呼出一口气,正欲迈步朝冥夜沉睡的那一方土地靠近,周遭之景却渐渐变得扭曲模糊,直到混沌一片,她只能再看见桑酒与冥夜二人的执手相看泪眼。
“没关系,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我永远只做桑酒爱着的冥夜战神。”
弦月的心尖猛地一颤,难过的近乎窒息。
叶惊秋可是你们,没有来世了啊……
肉身化作灰飞、魂魄早已散尽,哪怕是重新来过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狠狠的阖上双眼,再不忍心去看即将消散于天地之间的有情人。
“陛下!”
弦月的耳边忽然响起廿白羽的惊呼,她这才自那场般若浮生的幻梦中悠悠转醒。
翩然:醒了?你睡得还挺沉。
见弦月睁开眼,翩然这才从石块上站起身来,舒展起自己已经有些僵直的四肢。
可还不待翩然松懈片刻,不远处的几人之间的气氛就已经剑拔弩张。
只见廿白羽与叶清宇二人一左一右立于澹台烬的身侧,而澹台烬则目光灼灼注视着与他相隔几步之遥的叶夕雾出神。
翩然: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做个梦连自己是谁男人都不知道了?
翩然侧眸朝弦月望去,玩味的眼神在少女的身上来回游移,似是想从她的眼中瞧出些羞恼来。
只可惜,那双澄明透亮的眼眸中唯有疼惜与爱怜,隐隐还掺杂了几分悲悯的意味。
萧凛:澹台烬!
见澹台烬始终盯着叶夕雾,在幻梦中做过桑酒一回兄长的萧凛毫不犹豫以身躯挡在了二人中间,挥剑而立。
他满眼皆是警惕,唯恐下一刻面前这个危险的少年帝王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可澹台烬却始终一言不发,紧蹙起眉梢死死凝望着萧凛身后护着的少女。
对于那个与自己在般若浮生里有过纠葛的叶夕雾,他的心中并无分毫怜惜与爱慕,相反,他心中更多的是幽怨与恼怒。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为什么偏偏是叶夕雾呢?
不该是她,是她偷走了叶惊秋的位置吧!与自己执手相伴、欢好缠绵的本该是叶惊秋才对。
只能是叶惊秋才行。
如此想来,澹台烬心中的阴郁与杀意愈加浓烈,好像下一秒便会出手了结了那少女的性命。
叶冰裳被那双阴鸷的眼眸吓的心生惶恐,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将别的女子护在身后,更是怕的要掉下眼泪来。
她怕,怕极了喜怒无常的澹台烬杀红了眼便谁人也不分,彼时他若是想连自己的命也一并拿去,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如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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