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叫旧时光的咖啡厅。
“小李,又替王先生送花来了?”咖啡厅侍应生小艾挤眉弄眼,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窗边,
“颜姐在那边。”
小李苦笑的和小艾打了声招呼,向窗边走去,其实他很不愿意面对他送花的对象的,在她面前他感觉压力好大啊,可惜他只是个跑腿的改变不了他家老板的想法,自从他家老板一个月前无意中邂逅这家店的美女老板,顿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随即展开了各种追求攻势,被拒绝无数次,却仍不放弃,也难怪,以前他看中的女人哪个逃脱的了他的金钱魅力啊,可惜这次却遇到一个不为所动的女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男人的通病。靠窗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子,身型纤细,漆黑的长发垂在后背很直很柔顺,她安静的望着窗外,只能看到半个侧脸
。“景小姐,王先生送给您的花。”小李轻轻的将红玫瑰放在桌子上,像是怕打扰女子,等了一会看着没有一点反应的女子,他打算离开。
“等等,”女子清冷的声音叫住他,
“以后你可以不用再来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小李诧异,见女子没有解释的欲望压下想问的话转身离开。景顔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手中的咖啡,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路边的树叶已变得枯黄,秋色渐浓,而她眼中寂寥更甚。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喜欢的人。三年来她辗转了很多城市,却从未停下过脚步,最多只在一个地方呆上半年,少的只有了了几天。
已经三个多月了,也是时候离开了,她想。
喜欢或是爱,她从不期待,从放下过往的那一刻起,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许有一天她走累了会择一城而终老。
“小艾,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一点,知道吗?”景顔揉揉他蓬松的头发,眼中是宠溺,对这个与自己一样都是孤儿的大男孩她觉得很投缘,但也只是投缘而已,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颜姐,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啊?”小艾白皙俊俏的脸上有些诧异,像是意识到什么她快步追到门口却只看到女子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中。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两个月的相处她真的像是他的姐姐,照顾他宠他,容忍他有时的坏脾气,他隐瞒他的身份享受这从未得到过的宠爱,他以为他们还能一起生活很久,却没想这么快就结束了。他的眼中满是不舍,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江城,是一个沿江的小城,远离市中心的西郊,临街新开了一间叫花语的花店。
秋日的午后,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景顔坐在靠窗的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一本书,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与行人。
静谧,祥和。经过半个多月的旅行她选择停留在这个江边的小城,选择这里也许是因为她曾在这生活过吧,在这个小城的某个孤儿院里她度过了短暂的童年,那段时光只在她脑中留下淡淡的斑驳的记忆,记忆中孤儿院的院子里有棵琼花树,洁白的花朵,淡淡的清香似乎从时光深处飘来。
还有院长慈爱的笑容是她曾经黑暗岁月中一抹阳光。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十几年后再次回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孤儿院早已被公寓楼所取代。早该想到了不是吗?景顔眸光暗淡下来。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响起,白衬衫黑西裤,头发剪得很短,面目清俊如雪的男子走了进来。
景顔微怔,是他!心中微微惊喜,她很快挂起淡淡的笑容迎上去。徐司白也不知怎么会进这间花店,本来他刚去超市买厨具准备回家,却无意中看到名叫花语的店牌,毛笔字,遒劲有力,有隐晦的锋芒,走进来却发现是间花店,店铺不小,摆满各种鲜花植物,错落有致,香味弥漫,却并不浓重,窗边有把竹制躺椅和一个小的竹制桌子。
走过来的女人,容貌清秀却十分耐看。看到女子一直在看他,漆黑的眼眸澄澈透明,
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咳咳,给我来一盆小的盆栽,放在桌子上的那种。”陌生的目光让景顔眼中疑惑一闪而过,他不记得我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她挂起淡淡的微笑着推荐道,“这是绿萝,容易养活。”说着她将一盆长势良好的绿萝端了过来。“多少钱?”“这盆送你了,”景顔继续说道,“我这店今天是第一天开张,而恰好你是我的第一位顾客,不要拒绝哦!”她笑得很真诚,“我叫景顔。”
徐司白沉默,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不知是否相信她的话,亦或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他接过绿萝道声谢谢,顿了一下又说,”我叫徐司白。“
景顔的笑容深入眼底。徐司白走后景顔坐在躺椅上却陷入了沉思。她不是第一次见过徐司白,那时他叫s。那一年她十六岁,她接了一个刺杀任务,虽然最后她成功将目标人物击杀,却也受了重伤几乎暴露,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身上多处枪伤,血一点点流逝,她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在晕倒的那一刻她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她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了,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不曾去探究什么人救了她。
然后她就见到了他,他穿着黑色西装,浅蓝色细纹衬衫,身材修长略有些消瘦,白皙的面孔,仿佛没有一点瑕疵,乌黑的眉目,修长得如同婉约;他的眼镜清澈而安静,鼻梁高挺笔直,薄唇微抿。眼中温和、平静、漆黑。”醒了。
“低沉清澈的嗓音,像是一缕清泉在她心中划过。她挣扎的坐起,就那样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谢谢你!"
他淡淡一笑,清隽温和,那样的笑容却在她心中留下浓重的一笔。她在那里修养了一个月,也和他相处了一个月,那段时间他们常常聊天,法医,刑侦,犯罪心理等等她发现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后来他还教她画画,她曾玩笑的说等到学会了要给他画张像。
却没有实现,后来他们便分开了,从始至终她从未问过他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叫s,而他亦然。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居然在这个南方小城又见面了,再次见面她发现他变了很多,而他眼底的陌生也告诉她,他不记得她了。有意思,景顔觉得她选择在这里停留是非常正确的。
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江面,东升的红日并不刺目,光线柔和。天气渐冷,江边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晨练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跑步的景顔不时和晨练的大爷大妈打招呼,在他们眼中她是个热爱运动性格开朗的姑娘,可是她知道她是不同的。
跑了一会她停下来,即使跑了几公里她的呼吸仍旧很平稳,额头微潮,白皙的脸上淡淡的红晕像是涂了一层胭脂。她迎着初升的太阳闭上眼睛,凉风吹起她的长发,整个人显得飘渺。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遥远的如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时她从未想过她能过上如此平静的生活。朝升幕落,日月如梭,她珍惜每一缕时光。“杨大妈,”跑完步的景顔在小区门口看到她新邻居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抱着四岁的孙子。
“小颜啊,跑步回来了,”杨大妈对这个女孩很有好感,热情大方,沉稳安静,不像是当下的年轻人那样浮躁。杨大妈的孙子小宝伸出两只手“
姐姐抱。”
“要叫阿姨,”杨大妈将孩子递给景顔,和她并肩向小区里走。
小宝搂着景顔的脖子,有些凉的胖胖小脸贴着景顔的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却有着天真和执拗。“不嘛,是姐姐不是阿姨,长大了我要姐姐当我老婆。”
“呵呵,”景顔被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脸,“你知道什么是老婆吗?”
“当然知道,”觉得自己被轻视的小不点急了,
“爸爸娶了妈妈,妈妈就是爸爸的老婆,我长大了也要娶姐姐,让姐姐当我的老婆。”
“人小鬼大,”景顔眼中柔和。
“等你什么时候长大再说吧!”小宝紧紧抱住她的脖子,“我会很快长大的,
”冲着他奶奶大声的说着,“奶奶,奶奶一会我要多吃点,我要快快长大!”
杨大妈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举了举手中的东西,“好好,多吃点,都给你留着呢。”小宝大大的点点头,
“嗯嗯。”
景顔失笑。“小颜啊,你也该找个男朋友啦,有人陪着也不孤单,我要是还有个儿子我肯定让我儿子追你。”
杨大妈很热情的说,心里还在盘算谁家孩子还没有女朋友准备给景顔介绍。“姐姐是我的,我的!”“你的,是你的。”-----------“景小姐。”景顔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身休闲西装的温润男子。
景顔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他,
“徐司白,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啊!”徐司白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住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也许是因为她脸上如朝阳的笑容吗?他不解,此刻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叫我景小姐,叫我景顔就好,”她打量了下他,“去上班?”
“嗯。”景顔暗笑,这样的徐司白真的和记忆中有很大区别
,她抓住小宝的手挥了挥,”小宝,跟哥哥,说再见?“小宝歪歪头,打量这个长的比爸爸还好看的人,又瞅了瞅景顔,才奶声奶气的说,“叔叔再见!”
小宝眼中的狡黠瞒不过两人。“噗嗤,”景顔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转头却正好撞进徐司白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此刻染上了点点笑意,如夜空中的点点星子。他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心头微跳,她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徐司白再见!”景顔抱着小宝离开的身影在徐司白看来却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小颜,这谁啊,长的挺帅的。”杨大妈神秘兮兮的问道。“不是,是我花店的第一个顾客,您想到哪去了?”景顔失笑,她对杨大妈的想法很清楚。“不知是不是单身,得想办法问问。”杨大妈小声嘟哝。
徐司白目送她们离开,耳中隐隐还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心中却划过一丝疑虑,只见过两面的女子他不该这么好奇的。
将杨大妈祖孙两人送回家,她回到自己家,一室两厅的格局,布置得很简约。简单的吃过早饭景顔照例去花店,花店的生意并不好,她也不在意,开花店也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生活。
一天很快过去,日暮降临,华灯初上。
在附近的一个特色小吃吃过晚饭后,景顔沿着马路往回走。
街上人来人往,远处的霓虹灯将天际的一角照的通明,更衬托出暮色的深沉与幽邃。
绕过喧闹的街头,人也变得少了,路旁的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景顔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低着头缓慢走着,每一脚都踩在路边的枯叶上,喀哧喀哧的声音像一首断曲。纤细的身子倒影在地上,影子被拉的老长。一辆白色雪佛兰缓缓停在她旁边,右侧车门被打开,驾驶位上的清隽男子望着她。
景顔一愣,待看清是他后,冲他笑了笑,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徐司白专注的开车,心里却很不平静。看到街头独步的纤细身影,孤独,寂寥的灵魂让他有莫名的沉郁。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做出他往日不会做的事情,她的身上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在蛊惑着他。
“两天见了三次,看开我们还挺有缘!”清冷的声音里透着点点笑意。徐司白转头看了她一眼,女子清雅的小脸在斑驳昏暗的光亮中看不真切,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几次相见都是如此,像个精致的面具。“我们以前认识吗?”徐司白突然问道。“
我们不是认识了嘛。”答非所问。车里又安静下来。景顔漆黑的眸中透着无尽的怀念。他算是她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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