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二）

“这个娃娃好漂亮呀！”初中生由衷的感叹着，她试着摆弄了一下，“这样的娃娃很贵呢！诶…这个手感摸上去怎么这么好…就像是摸…”“人皮。”

杜冉开口从她手上拿过娃娃，手指在娃娃脸上轻抚，感受着指尖嫩滑的触感开口，“这是人皮。”“怎么可能！如果是人皮怎么会这么完美？又不是一…”一整块皮，初中生说着就愣在原地，如果是一片一片的人皮，当然会有拼凑的痕迹，但若是一整块人皮在上面…那当然是完美的。

她后退几步，小脸煞白，惊恐的看着杜冉，后者把娃娃递过去，“你是第一个接触它的，你拿着吧。”“不要…不要…你别想害我！”

“那你想害我们吗！”大学生说着，把娃娃一把塞进她怀里，“你自己拿起来的就好好拿着。”“明明是你们要挖的啊！”初中生的声音颇为崩溃，她把娃娃扔在地上，转身就尖叫着冲进了房子，杜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中年妇女就把铜钱撕下来擦了擦放进口袋里，把娃娃一扔也走了。

杜冉把娃娃捡起来，轻轻拍了拍娃娃上的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害，但现在看来，你可能还有点用处。”杜冉抬头，二楼窗户边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姑娘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她举起娃娃，发觉有几分相似，便愣了愣带着娃娃离开。

路上，她拿着娃娃仔细观察，娃娃的口袋鼓鼓囊囊，便从中抽出一张纸条，“爸爸砍死了妈妈，剥下我的皮做娃娃，让我和妈妈同葬，村长拿了我的血肉，把它们煮熟供奉树灵，村民们拿了我的骨头，把它们磨碎做成肥料。”

杜冉轻声念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娃娃的脸上滑过一滴泪水，她叹了口气，驻足于建筑前，她听见了女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这里有大量的女性。

“这就是他们的‘猪圈’吗？”杜冉喃喃，她把娃娃放进背包，然后推开了大门，里面是一个个衣不蔽体的女性，大大小小甚至还有婴儿混杂其中，她们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似的，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们都是被从小养在这里的女性，”一个轻轻的，柔美的声音传来，“很多都是从外面拐来的女性生下的孩子，她们很可怜，是献祭树灵的后备军，但她们并不自知，甚至感谢着他们的施舍，只有在被杀害的那一刻，才发现他们的阴谋，怨气冲天。”杜冉回过头，是那个女孩子，她正淡淡的陈述着，眼中的恨意不绝。

“你是这个娃娃，或者说，是这个里世界的大鬼。”杜冉说着，女孩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包，“我知道你们审判者的规矩，我的罪也够去地狱受苦几千年了吧？”杜冉沉默，依照审判手册，的确如此。

“但你们审判者也可以判决我们跟随身边，直到还完业报转世投胎，是吗？”“…是。”“那我选第二个，可以吗？”“可以。”

杜冉轻易是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的，但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太多恶意，业报还完也不过一两百年时间而已，何乐而不为？

“谢谢你，作为回报，我可以让你们提前回到现实中去。”“不用…”

对于一个大鬼来说，自主崩塌里世界的消耗实在是太大，几乎已经能抵消她的大部分过错，女孩子却含笑摇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要求是，你回到现实生活中后，找到这个村子的原址…杀死祖坟下的东西。”

“可以，”杜冉点头，握起女孩的手，身上泛起金光璀璨，“我，杜冉，以审判者之名，命汝跟随一百二十五年，在人间行善积德，偿还业报，即可投胎转世，否则打入第一层地狱，受苦一千五百年。”“季冬卿，领命。”

片刻，两人缓缓落地，“我会附身在娃娃身上，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就好，不过…现在快要天黑了，很抱歉，我需要在白天崩塌。”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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