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不可及的你》（二）

看着杨子洛的车灯在道路尽头消失后，黄小雨在花坛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Summer，Summer和一只橘猫玩得正开心，被黄小雨抱回去的时候好像挺不情愿，气鼓鼓的。

“得，你个小祖宗就是见色忘主，见钱眼开，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你还瞪我！今晚罚你睡门口！”黄小雨假装凶它。

黄小雨回到家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间，把黄妈妈夸杨子洛的话音尽数隔在门外。或许刚才话说得太直白了些，是有点伤人吧？黄小雨开始自我反省。

“可我也不想耽搁人家，直截了当地拒绝，总比让他越陷越深了好。对，就是这样。”

黄小雨做着心理斗争，突然想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六年前，如果我不喜欢的人跟我告白，我会怎么样？”

撕掉情书，拍在他面前，告诉他，拜托你别来烦小爷了，知道吗？

骄傲、幼稚、倔脾气，六年前明明还是一个我，可是却又如此不同了。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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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九月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做什么医生！我要去上美院！”

“美院？比你专业的美术生在我们这小城里都能找出来一火车，你靠什么上美院，美院凭什么录取你呀！”

“我！……”

黄小雨突然语塞了，黄妈妈一时怒起说了平时不敢说的实话，对，以她的水平，是考不上美院的。

高三伊始，连班里最末的学生都开始翻出不知道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课本，装模作样地复习，黄小雨却节节课翘着脚，嘴里嚼着泡泡糖看小说看得安逸。

昨天刚跟妈大吵了一架，让黄小雨对上美院的事头一回有些泄气，可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

不上美院也罢，可谁也别想让我学习！

下课了黄小雨就趴在桌子上补觉，教室里吵吵嚷嚷，黄小雨刚睡了会儿就被吵醒，爬起来一拍桌子恨不得把这群魑魅魍魉全部扔出教室。

“烦死个人，要命。”黄小雨嘟囔着准备趴下继续睡，发现桌上多出了一本笔记，整整齐齐的蓝色封面，清秀的字体，跟她的一堆“废纸”样的课本格格不入。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黄小雨往右前方一转头，靠窗的位置，一片晃眼的光线里，杨子洛正隔着一教室的嘈杂注视她。

要是换了别的女生，对上这般人畜无害的眼神，早就小鹿乱撞春心荡漾了吧。

黄小雨趴下身子，继续睡了。

数学课，认真听讲的班长杨子洛被一个小纸团砸中了脑袋，他难得放下手中的笔，偷偷摸到桌子下面打开。

——“谢谢杨少爷！”旁边配了一个吐舌的可爱表情。

杨子洛轻轻地笑了一下。

邻座几个喜欢他的女生偷瞄他很久了，脸都唰地红了起来。

她们应该好好谢谢黄小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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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听说了吗？美术老师换了。”

“换了又能怎么样！孩子，你高三了耶，上美术课，你也配？”

“也是，下一节美术课肯定被老谭抢了。”

“不一定，说不定是老方，前几天老谭打麻将输给老方了，把这节课赔给他不是正好。”

“……”

黄小雨站在楼道里听旁边同学聊八卦，没有一点加入的欲望，她在这个班，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再说，换老师，跟她有关系吗？换一百个老师她都不会听课的。

“同学们好，我是新美术老师，林桦。”

“声音不错。”黄小雨应付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谁知这一眼，就再没挪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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