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三)
一封匿名求爱信引起的风波
一九八三初夏。
我的三年初中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等待我的是
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中考。
可是。这三,年,却个不平凡的三年,黄金般的青春,美好的时光,让我给白白的浪费掉了,我完全沉醉在狂欢的热恋中。
处在热恋中的我,学习成绩,是一落千丈 。从班上的学习尘子,到倒数第一。
临近中考,我头脑里一片空白,心想,我拿什么成绩去迎接中考?考也是白考,全班尖子生都没有希望,我只能滥竽充数,混水摸鱼。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一副神气十足,高傲自大,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考不上高中,上不了大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照样能取到美丽漂亮的女人回家结婚生子。我为拥有兰花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美人而感到十分骄傲和自豪。
可是,我不是键键康康的身体,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后遗症,我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能从事体力劳动的。这点缺点对我来说全不在乎,我感觉我和健康正常的人一样,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残疾人。
如果考不上理想的高中,将来就没有前途,回家上河工,扒大河,修一辈子地球,就苦了一辈子。
考不上学校,失业在家,还躲不了父母们的训斥:“考不上大学,扒河的料,苦一辈子吧!”
“考不上学校!将来讨饭都找不到后门。”父母亲们常常用这样的语言来严厉的批评我,督促我好好学习。
中考结束后,我觉得试卷就像天书一样,一题都看不懂,尤其是英语,题目都看不懂,更是难上加难。就在选择题上乱钩乱叉一通。
暑假期间,中考结果出来了,全班考了个黑头,我和兰花俩自一体也就名落孙山。
由于年龄小,不能干活,父母们希望我们将来有个出息什么的,抱着一种幻想,就继续让我去这个家门口的学校复读一年。兰花也不离外,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天天见面了。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我们复读期间,班上突然来了一位同学,他白净细腻光滑的肌肤,一对小眼睛,圆圆的脑袋瓜子上竖着一副非常漂亮的爆炸头发。衣着干净整洁。
他整天嘴里离不开小调,哼着着“五讲四美”歌。学习成绩全班第一,据说,他巳经复读过三年了,每次都只差几分。在班上却成了我们班上的学霸,又是小帅哥。他叫“陈大成。”
班上自从来了陈大成这个外地来的插班生,学习成绩好得就像是我们班级的二号老师。
不管是哪门课程,只要老师有事情,就请他在讲台前面讲题。
不幸的是,他却突然闯进了我和兰花俩的二人世界,成了第三者,即人们时常所说的“三角恋爱”。
酿造三年之久的爱情美酒,终于开始变质发霉,变成了苦酒,让我难以下咽。
⋯⋯
我和兰花俩,每天几乎是形影不离。
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休息,晚上一起回家。
突然,有一天,兰花对我说:“亲爱的!今天不能去你家了,这俩天,我家的老母猪快下窝了,母亲要我放学早点回家,别在学校做作业了。”
“嗯!”
我信以为真的点点头。
热恋中的我,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三天,到了放晚学的时候,兰花照样背起书包回家。
我放学回到家里,心里似刀绞,一时见不到兰花,精神几乎崩溃。
兰花家离我家不远,在我家的西南方,三百米左右,我站在家门口可以隐约望到她的家。
我站在家门口,向兰花家的方向望去。此时,我是多么希望她能象往常一样立马出现在我的眼前。
见不到兰花,我心里十分烦燥,难受,象丢了魂似的人,无精打采,有心想去他家。
可是,又没有那个勇气。我在村边的小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秋天的傍晚,乡村是美丽的,晚霞映红了金黄色的田野,也映红了我家的小村庄,小村显得格外美丽。
我站在村边的小桥上,呆呆的望着西边的晚霞,邻居小伙伴阿秋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啊?”
“嗯!”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
“走!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阿秋一边拽着我,一边说。
“什么惊天的秘密?”
我疑惑不解地问他。
“你还蒙在鼓呢!跟我走,马上你就明白了。”
我疑疑惑惑的跟在阿秋的身后。
“我到你家去找你,你不在,我就去学校你们班教室找你,我悄悄的从教室后面的窗户缝隙,想逮你和兰花俩的鬼,没想到,兰花不是和你在一起!”
“她放学𣎴是回家的吗?”
我急切的问。
“没有!她正和一个⋯⋯”
“一个什么?”
我当时蒙了,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和阿秋俩没有从教室的门进去,从教室后面的窗户缝隙里偷偷望去。
兰花和陈大成紧紧抱在一起,贴在教室的墙上,正在疯狂的亲吻着⋯⋯
眼前的一切,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三年的恋爱战果泡汤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我的精神世界在这一瞬间崩溃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一切都神魂颠倒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
我把兰花几年前送给我的纪念簿和一本课外书,一起归还她了。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象哑巴一样。
一个礼拜以后。
恶运突然从天而降。
今天是礼拜二,人们都称礼拜二为黑色的日子。
学校放晚学时,班主任王老师,突然,来到我的位子前面,恶狠狠,冷冰冰的对我说:“李玉春同学,你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非常紧张害怕。尤其是最近和兰花闹别扭的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们这个班主任王老师相当厉害,没有同学不怕他的,他若眉头一皱,眼睛向你一瞅,浑身会起鸡皮疙瘩的。
王老师的表情,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个件好事情,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我心里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吓得浑身发抖直奔学校的办公室走去。
当我来到王老师的办公桌前,王老师拿出一张纸条摊在我的面前时,我一下子惊呆了,这原来是一位同学冒名写了一封求爱信给兰花的,我心里想:这算什么?我和兰花相爱三年,这三年间写的情书,满满两抽屉。求爱信算什么,我和兰花之间只差没拿结婚证。
我摇摇头,对王老师说:“王老师!这个不是我写的 , ”
王老师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把他的办公桌拍得震天响:“你得跟我老实交代!承认了你回家,不承认你今晚跟我站在这里,什么时候承认,什么时候回家。”
“王老师!这个确实不是我写的,你看这字迹也不是我的!”
“你必须承认,兰花亲自交到我手上的,而且他还一口咬定就是你写的。”
“李玉春同学,你在事实面前不承认,鸭子煮熟了,嘴巴还那么硬?”
“王老师,不是我写的我不会承认的!”
“李玉春同学!你承认!有多大关系呢?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也不会把你开除的。”
“王老师!这个确确实实不是我的笔迹。你可以把全班同学的作业本拿过来对照,看谁的笔迹。”
“嘴还锵?”
这时,这个平时脾气非常暴躁的 王老师,从我的右侧
狠狠地掴了我一巴掌。
我眼里噙着泪水,咬着牙一声不吭。
冬天,西北风从办公室的破窗户吹进来,冻得我直打哆嗦。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忘记了寒冷。一肚子的委屈和痛苦无处倾诉。
我的内心感到十分奇耻大辱,我的尊严受到了伤害,我一颗纯洁的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从小长到现在,就连父母都从未骂过我,指过我一下。王老师这一巴掌掴得我,像是我今生受到了最大的侮辱。
此时,王老师见我一声不吭,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脸上。
痛得我再也忍受不住,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你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承认的,这个不是我写的。”
天快黑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我痛苦地走在暴风雪中,不敢回家,躲在我的一个同学家里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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