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疤可怖极了,底下头整张脸都被埋住了,只有殷红嗜血的眸看的真切,那模样活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
宋简拳拳到肉,字字刺骨,随着他挥拳动作的落下,鲜红的血液飞溅,脸上全是斑斑驳驳的血迹,在那白皙堪若神袛的面庞上更是耀眼的刺目,他竟然还在笑,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都要大声。
桑蛮蛮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脚下仿佛生了跟,一步都挪不动。
地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不,已经看不出是人的模样了,只能根据脏乱沾满泥水的校服判断是学生。
桑蛮蛮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望了多久,直到有人把少年拉开,她才回过神来,腿早已酸麻,她在少年望过来之前跌跌撞撞的跑了。
桑蛮蛮强行把那段记忆甩出脑后,再次出声已是沙哑不已:“我们回教室吧。”
秋风吹过樟树,拂过绿叶,掀起了沙沙的声响,多余抬头望着头顶的暖阳,有些刺眼,她垂下头,回她:“回去吧。”
向笙也看出了桑蛮蛮不愿在多言,也不再问了。
一路无言,平时最活跃话最多的人此刻耷拉着脑袋。
多余没说的是其实那天她也站在了桑蛮蛮的后面,该看的都看到了。
……
下午放学时三人也是一起回家的,直至走到一个分叉路口,三人才互道明天见,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多余慢吞吞的走着,身边呼啸而过的电动车和小轿车大部分都是家长来接孩子的,多余望着,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再远的路都有尽头,饶是多余走的慢,看着“和平饭馆”已经锈掉的招牌,多余竟是难得的发起了愣。
瘦弱的身子笔直的站立着,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拉的老长。
赵秀兰出来就看到这副情景,气不打一出来:“秦多余!死杵那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我收你有什么用?赔钱货!”赵秀兰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吼的很大声。
路上经过的行人频频侧目,店里有不少客人也望着这边。
多余早就习惯了,但还是不喜欢那些打量的目光,有条不紊地走进饭馆里。
店里有许多学生,恰好此时是下课的时间,许多学生来这里吃晚饭。
本就是最活跃最青春的年纪,甫一进去,里面吵闹又嘈杂,饭菜的香味,让饿了一天的学生们食欲大增。
不知谁喊了一句:“老板,再来一个番茄炒鸡蛋!”
“好嘞,马上!”赵秀兰应到,经过多余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赵秀兰走得快,多余被她拉着跌跌撞撞的跟上她的脚步,力气也大,拽的多余胳膊生疼。
多余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只装作不知道。
直到到了厨房,赵秀兰把门一关隔绝了外面一大半的声音。
“今天怎么这么晚?!去哪鬼混了?”一关上门,赵秀兰就露出了她丑陋的嘴脸。
多余微微低头,她脸很小,那副黑框的眼镜几乎遮了她半张脸,修的整齐的刘海垂下,更显得她的脸小了。
“老师今天拖课。”多于小声答。
“拖课?!还拖课?!你那什么破老师?你干脆别读了!来店里帮忙!”赵秀兰瞪着眼,声音极其尖锐,不由让多余蹙了蹙眉。
多余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小声回她:“学费退不回来的。”
果然,她一听学费退不回来,眼睛瞪的更大,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度:“什么?不读了为什么不不能退学费?什么垃圾学校?!”
“明天我……”
正在炒菜的秦和平本就热的受不了,辣的眼睛发酸,赵秀兰洒泼刺耳的声音更是激怒了他的火气,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朝赵秀兰喊:“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嚷嚷什么!跟个泼妇一样!”
赵秀兰这才讪讪的止住了嘴,在秦和平那里受了气,自然是要发泄给多余的,只见她抓住多余的头发往后一扯,恶狠狠的说:“赶紧去洗菜!赔钱货!”
多于的头被迫仰起,头皮被扯的一痛,眼里当即就冒起了泪花,但她不能流下来,艰难地发了个单音:“嗯……”说出来的时候,多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发颤了。
赵秀兰这才没好气的放开了多余,转头做番茄炒鸡蛋去了。
多余望着赵秀兰的背影,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掀起了惊涛的巨浪,直盯着那道背影,她一边又慢条斯理的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待赵秀兰转头看过来时,多余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
“唉呀,还挺多人,进去吧?”龚勋贱嗖嗖的说着,看着尚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笑的更贱了。
宋简勾了勾唇,问道:“走吧?”还特意上扬了尾声。
尚涛咬牙切齿,看着“和平饭馆”的招牌,艰难的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
刚刚打赌输了,让他们挑地方吃饭,结果还真挑了个人多的地方。
他现在已经是学校的“大红人”了,那段视频“火”遍了全校,几乎整个校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都快火出“圈”了。
尚涛理了理发,一副绝不退缩决绝模样,结果刚走到门口,迟迟不敢进,他可看到了,里面的人不少。
龚勋揶揄:“咋了,涛哥?不进去?我可饿了呢。”
“闭嘴!”这煞笔玩意儿,要不是他,自己能成这样么?
尚涛往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口罩,迅速的戴上。口罩是他最后的倔犟!最后的倔犟!
宋简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帽檐下他舔了舔唇,似笑非笑,还好当时自己跑的快。
推开门进去,燥热的气息浓厚极了,尚涛咬牙,不敢乱动。只站立在那,眼神示意龚勋赶紧找到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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