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垚坐在窗子前,隔着玻璃看天空。
今天明明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可阳光落不到周垚的身上,让他枯瘦的背影显得更加单薄。
顾一坐在考场里,用手托着下巴翘首期盼时隔六年的第一场雪。
理综试卷发下来三分钟,顾一就已经将选择题全部答完了。
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行为,一般不是天才所为,就是蠢材所为。
顾一既不是天才,也不是蠢材,她只不过是有特别的答题技巧而已: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选择B,参差不齐就选D,同长为A,同短为C,以抄为主,以蒙为辅,蒙抄结合,一定及格。
接下来漫长的答题时间,顾一换着花样用不同的字体在各大题下写了一个解字,深刻体会到现在的泪都是当初选理科时,脑子进的水。
三声哨声响过后,整个考场像在叫卖一样的,“我这有英语答案,”“语文选择题出来了。”“数学大题答案有了。”这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顾一耳边,已经可以自动生成防御系统了。
“下雪了,下雪了。”窗外的女生雀跃欢呼着自己的同伴。
顾一立马起了身,双手伸出扶梯外,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
“果真第一场初雪来了吗?”周垚望向窗外,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
“第一场初雪,就这第一场初雪的时候,表白吧!在初雪表白的喜欢肯定会被神明祝福的。”
类似的话一遍一遍响起在耳边,顾一走进教室,把笔里的笔芯倒了出来,拿着空的笔筒跑下了楼。
我去见你时,世界万物都会为我让路,连脚步都,声声是欢喜。
周垚打开文具盒,从里面拿了一支笔芯,没来得及关上盒子,就急忙往教学楼跑。
窗外的雪花飞舞着,像千百只精灵似的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
“你,”俩个人几乎同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俩人同时脱口而出:“那个,我是。”顾一拿出笔筒,正好看到周垚手上的笔芯:“这样,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
周垚顿了顿:“好。”
“我是来问你借笔芯的。”
“我是来给你送笔芯的。”
话一出口,俩人都笑了,和着簌簌初雪,灯光倾洒下来,将顾一和周垚的影子拉得很长,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两个影子渐渐重叠。
“我有事跟你说。”周垚率先开了口,“丁铃丁铃”考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周垚即将开口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算了,先去考试吧。”
顾一点了点头,心里的火苗一点点燃了起来,越烧越大。总是这样,她总以为和顾垚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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